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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放在凡人那边, 尚且会又凡人觉得妙华门的人怕不是会种蛊,我辈修士,自然会疑心妙华门是不少有什么格外的手段调理自己的伴侣。”
说到此处, 李康榕叹了口气:
“妙华门存在有上万年之久,这一万多年的时间里, 他们用这法子打探了多少隐秘之事, 控制了多少人谋取了多少利益, 绝非我等可想。”
同样,萧家人在仙宗里都干了些什么, 都透露出去了些什么, 也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去费力筛查。
不看仙宗中的峰主世家的话,萧家真不是个小世家了。
传承年月也久, 世家也爱搞些联姻的往来——毕竟大多数世家都是靠血脉维系的, 没有通天彻地点化生灵的本事, 那还是老老实实找个伴侣生儿育女延续血脉吧。
商引暄不也得要个人来陪她蕴养灵胎么。
萧家的姻亲, 在门派中枢附近堪称遍地都是。
倘若当真有什么不轨图谋,绝对能将仙宗搅得大乱。
萧家被抓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按着全族连同部分姻亲都被捉拿的情况,仙宗执法堂那边肯定已经有了初步的结果。
至少,萧家的手段, 和妙华门秘法究竟是不是同一个,或者有没有同样的作用,这点肯定早就有定论了。
但到了今天李康榕都没有收到任何风声......
这就说明,执法堂那边, 在抓了全部的涉事人员之后,依旧没能在很短的时间内把问题解决。
说明这事到现在都没办完个大概,说明萧家身上牵扯的各种事情远比她能想象到的要大。
秘法来源这肯定是最好查的——至少, 秘法到了萧家手里的这个直接来源,是最好查的。
不好查——准确来说不好控制影响料理后事的,是萧家究竟用这些手段干了什么。
一峰之主也是仙宗的高层,尤其是李康榕是东边第一峰的峰主——是靠近门派中枢的那一圈的,她都没能从执法堂得到更进一步的消息,只能说明到现在为止执法堂,以及可能跟着执法堂动的尚礼殿宗务殿之类的衙门,都没能把萧家牵扯的事儿一桩桩全理好,又或者是理好了但没有足够的把握处理好后续。
不过这些李康榕就没对沐寒说了。
沐寒跟着就对李康榕提起了丁燃向她推荐白星云的事儿来。
而丁燃,她这两天很忙。
非常忙。
此时此刻的她,就出现在了飞云崖。
飞云崖在仙宗之中也算是一块宝地,没有被任何家族占下——也没有任何家族能将它圈下来。
或许日后,仙宗遭逢危机,谁家出了个能力挽狂澜的能人,那么这地方或许能给那能人暂时当一段时间的私邸。
此时此刻,在这里修行的,便是前任宗务殿殿主,舒家的家主,舒羚。
对于丁燃的到来,舒羚并不意外。
丁燃看着未经叩门便直接在她面前放开的禁制,没有一丝犹豫,抬步迈入这飞云崖上的观云海大殿。
“你来了。”
“看来我们不必说些废话了。”丁燃站在舒羚面前,毫无分神修士立于合体强者面前的胆怯、气虚。
“你其实该知道和我无关。”舒羚笑了笑。
“但桩桩件件都指着你了。”丁燃神色平静,眼神幽深。
舒羚隐隐察觉到了此间一丝微妙的变化,但细细感悟,却又是体会不到什么了;她也是身经百战,知道这不可能是自己的错觉:
“堂主是对此地的大阵做了些什么么?”
她微笑着问道。
却见丁燃摇头:“不曾。”
她刚想哂笑着道一句堂主不真诚,便听丁燃又道
“我只是暂时节流了此地地脉。
“现下,道君之下,谁都别想突破此间的封锁了,无论是从内,还是从外。”
舒羚顿感惊异:“堂主分神至今不过二十年,竟有如是手段?”
丁燃并没有回应这句话。
舒羚又道:“那么,堂主如此准备,是为着什么呢?”
“是怕我跑了不成?”
“是想与真君战上一场,不欲有旁人看见。”丁燃淡淡回道。
“堂主料定我不会配合宗门?”
丁燃轻声道:“你不作为。”
舒羚面上神情微微一滞。
她看向这个比自己年轻了何止两三千岁的后辈,却见对方面上一片平静,眼神之中惯常所有的锋利此时是看不见的,但......
那双眼睛黑沉沉的,幽深无限。
就像一道深渊。
与之对视,便如临渊而立。
明明站得稳稳,明明周边无风......
却总觉身形在摇晃,总觉那底下的黑沉之中藏着些什么——或许藏着一头巨兽,也或许是一张巨口——藏着些什么有吸引力或者有莫大拉力的东西,正将自己往下拉拽。
对视一瞬,舒羚笑了起来:
“你今日是来杀我的。”
丁燃点头:“我赌不起了。”
舒羚便大笑起来:“难得啊,你丁怀光,也有不自信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