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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红霞生机的溃散,比她自己预估的要快。
沐寒带她回小楼时,就给过她延续生机的丹药,但她知道自己吃了也不过多熬一两天,很干脆地拒绝了。
——她虽不知道沐寒在布置什么,想伪造一个什么样的结果,但或许也猜到,沐寒在整件事情中留下的最大的破绽,就是还活着的明若霞。派刚派长老去查大逄国,结果还没有出来,魏红霞就不行了。
此时距明奕死去不过短短二十七天。
连一个月都没到。
魏红霞是清晨断的气,她死后,沐寒将她移进塔中,带去剑派一处偏僻孤峰安葬了。
伯赏见多了英才的陨落,对魏红霞的死并不觉得惋惜。但他早前的一句夸奖,却让沐寒对此颇多介怀、叹惋。
魏红霞是在明奕的严防死守之下,没有功法引导,没有旁人指点,只靠着明奕采补时的灵力运转,自己琢磨出了伤害明奕灵根的方法。
哪怕按伯赏所说,如果没有沐寒介入搅局,最终的结果其实不能完全满足魏红霞的期冀,但也足见其悟性非凡。
若非命途坎坷,魏红霞或许能走很远。
十几天后,沐寒到塔里栽种四阶灵药,伯赏忽然出现,扔了个东西给她。
沐寒其实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伯赏了。
从解决了“栽赃”明奕的问题之后,伯赏就再没从顶层下来过。她偶尔和伯赏交流两句,也是只听得见人声看不见人影的。
她下意识地接住,定睛一看,发现是一串小铃。
金灿灿,龙眼大,一串六个串在一起,只有铃,没有铛。
“挂上。防身的。”沐寒发现这大概是个四阶或者五阶的法器,材质看不出来。
感觉很新。
“谢谢,你这些天是去炼制这个了?”她把小铃挂在腰间。
“嗯。”
“怎么用啊?”
“不需要催动,是做神识防御的。”伯赏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黎家不论死水活血,肉身都抗拒外来元神,不会被夺舍?”
“没有。”沐寒很确定地道。
不过现在听到,感觉自己活得更安全了……
“有丁,黎,莫这三家血脉,之所以被致元道君定为下代塔主的要求,就是因为这三家不能夺舍也不能被夺舍。
“她不想东西落在……身份不够安全的人手里。”
来了,熟悉的称呼。
伯赏自己从来没说过他是九凰的儿子。
要是九凰没说过,沐寒不带着成见也没能看出伯赏与九凰五官相似——这很有可能,明艳耀眼的九凰和文静温和的伯赏,气质差异太大,乍看一点都不像——哪怕知道他们姓氏相同,恐怕沐寒也会以为伯赏是被那位大师姐代师收徒,或者因为其他什么原因进了九凰门下的一个记名弟子。
沐寒很不合时宜地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这三家的血脉传承天赋都和元神有些关联,没有被人夺舍的担忧,但遇到神识方面的攻击,神识与元神还是会受伤的。”伯赏解释道:“你戴着这个,金丹以下的修士,无法以神识伤你。”
“多谢了,是因为那天你以为明奕想夺舍我的事儿吗?”
“嗯。”伯赏应得很简短。
其实伯赏是被自己的联想吓着了,但他马上发现是误会,所以既不想承认也不想多说。
“剑派派出去的长老已经发现大逄国的问题了。”伯赏又道:“你可以彻底把心放进肚子里了。”
沐寒不好意思地笑笑,却听伯赏又道:“但他们现在也开始怀疑明奕死亡的背后,是否有什么人在故布疑阵了。”
“红霞走了,不可能再抓到我了。”沐寒沉默一会儿后,才道:“抓不着我,我管他们怎么怀疑呢。”
伯赏微笑:“他们本来只是看见明奕把邪修功法和客卿函用一根绳束在一起,一是出于奇怪明奕为何会有大逄国客卿函,毕竟大逄国离明家所在的地方太远了,二是要例行查一下明奕有没有借着客卿的身份在大逄国做什么,比如传播邪道法术。”
“总的来说只是随手查一下,防止有疏漏。”沐寒接道,这也正是她策划的本意。
她没打算一口吃个胖子出来。
“正是。结果却查出大逄国国师已经换成了筑基邪修,而皇室对此知情。剑派怀疑是有人故意借明奕的死来让蓬煌仙门察觉此间变故。”
“他们的怀疑是对的,可是抓不到我。”沐寒想到这点,似乎很开心。
“他们不打算查了。你可以再放松一些。”伯赏对此也很满意,道:“剑派明白人还是不少,没打算追查到底是谁从什么渠道知道了这个消息。”
沐寒看到的的明奕的记忆不多。
时间也是混乱的。
沐寒猜,那些先出现的,大概是明奕记忆特别深刻的片段。
她那时候不知道原因在自己身上,怕神秀塔秘密泄露,是真的慌了,哪怕看见了大逄国、巽丘的变故,当时也没想到要多看一些。
明奕是续弦生的,生母不是邪修,但却是巽丘安插到蓬煌仙城的一个钉子。
就在沐寒离开商会的那次运货途中,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