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正厅。 钟延坐于上首,接过小环递来的茶盏,饮了一口,将杯子拍在桌上。 砰! 小环吓得身子一抖,眼皮猛跳。 厅内妻妾丫鬟,无不如是,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 堂下,燕三刀、冬草、唐小树、丫鬟小青四人跪成一排,脸色刷白。 钟延在一张张脸上扫过,最后看向挺着大肚子的江萍,“萍儿坐。” “小树你跪那作甚?” 唐小树微微抬头,犹豫了下起身站去一旁。 空气有些凝固,安静了好一会。 钟延出声道:“小青,你说说。” 丫鬟小青豁地抬头,又猛扑在地,哭喊道:“老爷!奴婢知错,奴婢该死!” “一五一十把看到的说来。” “是…是,老爷!” 小青颤抖着身子,哆嗦着嘴唇,掉着眼泪,断断续续将事情说了一遍。 “起来吧。” 钟延平静开口,声音却如钟鼓般钻入众人耳朵,敲进心里,“这便是一个下人该做的,小环,赏小青二百两银子。” 小环愣了下后,忙道:“是,老爷!” “……”还在掉眼泪的小青发傻,不可置信地抬头,这还能有赏赐,不是应该乱棍打死,或者丢进渭河沉江吗? 一个个丫鬟也不由得微微抬头互相对视,‘生怕连累到自己的心情’瞬间转为‘大松一口气’,暗道咱家老爷当真宽容又明鉴是非。 钟延看向冬草:“冬草,你有何话说?” “贱妾有错,全凭老爷处置!” “哦?” 钟延笑了一声,“既你知错,便去院里自行了断吧。” 众人脸色大变。 几个不关己的妾侍纷纷出声:“老爷!” 唯独江萍,眨了眨眼,偏头在夫君脸上瞧了瞧,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而跪着的冬草,身体里的力气仿佛一下子被抽空,用力咬着唇不让眼中打转的泪珠掉下来。 “是…冬草认罚,还望老爷看在贱妾全心全意侍奉的份上,将来能赏盛儿一口饭吃。” 在这个世界,母亲子贵,母子息息相关。 尤其是对于妻妾子嗣成群的大宅院来说,往往一荣俱荣,一人犯错,母子皆被扫地出门、甚至责杀的例子数不胜数。 钟延一脸淡漠,看着她缓缓起身,朝外走去。 场内无人再敢出声。 夏荷扫视一圈,咬牙一跺脚快步出列将冬草拦住,扑通跪下,噼里啪啦一通辩驳。 “老爷!冬草妹妹何错之有?!” “那薛鹏调戏在先,难不成冬草妹妹不能反抗,让其侮辱了不成?” “且不说冬草妹妹礼数得当,并未动手,若是换作妾身,他敢动我一根指头,我自己便出手教训了!” “我等姐妹清白之身皆属老爷,岂容他人染指?那将置老爷颜面何在?” 钟延似笑非笑,“说完了?” 夏荷对视,一副赴死的架势:“冬草妹妹无错!” “还说没错!” 钟延哼了一声,“我什么都没说,她自己倒先认错起来!在尔等眼里,我就是这般不明是非?” 夏荷眨眼,连忙扭头,“冬草妹妹!” 冬草心里燃起希望,急忙又跪下,大脑快速思考一番,重新开口:“老爷明鉴!贱妾有错,却错不至死!贱妾不应该大包大揽违心认罪,还有…还有,贱妾处事不够稳妥,当时应该有更好的法子,与那薛鹏说明厉害,避免冲突……” 说完,她小心抬头。 钟延瞥了一眼,“罚你半年例钱,空房三月,自己回去好好琢磨,以后再遇到类似的事,当如何处理!” “是!谢老爷宽仁!谢老爷不杀之恩!” 冬草跪伏于地,眼泪终于忍不住,泉涌而出。 钟延目光移向燕三刀,“燕三刀,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