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云归推开车门下车。 瞧见有人过来,她下意识地转身就走。 可鹤云归开口叫住她,“三姐。” 她脚步停下,挣扎了片刻,才转身,看着鹤云归成熟的容貌,她好半晌才开口,“小四……” 她离家那年,鹤云归还在普渡寺清修,所以根本不知道她的离开,后来他下山后,也派人找过她,但那时候鹤揽月已经离家好几年了,根本找不见她半点踪影,这才作罢。 沉默了许久,鹤云归才说:“既然回来了,就进来吧。” “……” 因为鹤揽月的突然出现,褚欢他们没能离开。 她就跟着鹤云归一起又折身回去。 褚欢跟在鹤云归身边,也没有强出头,安安静静的。 如今鹤云归的性格跟以前天差地别,鹤揽月以为是她离家太久,鹤云归在生她的气,所以她整个人都有些局促。 尽可能地找话题,“小四,你的眼睛怎么样了?当时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啊?” “还好。” 鹤云归简短地回答,“只是晚上会稍微有点影响。” “不能根治吗?” “嗯。” 他们一问一答,好像陌生人似的。 鹤揽月找不来话题了,就把目光落在了褚欢身上,“这位是……” “是我的未婚妻,马上要结婚了。” 鹤云归给她介绍,“叫褚欢。” 褚欢礼貌地对她颔首,叫了声三小姐。 鹤揽月将褚欢打量一番,看样子年纪不算大,但是她没说什么,而是和善地对褚欢道:“马上就要跟小四结婚了,也跟小四一样叫我三姐吧。” 褚欢抬眼,看向鹤云归,征求他的意见。 见他点头,褚欢才道:“好,三姐。” 鹤云归带着她去了东院,可她的脚步踯躅不前,鹤揽月纠结了好半晌,才问:“小四,母亲她……” “她没了。” 鹤云归垂着眼睫,脸上没什么情绪的开口,“去年冬天的时候。” 当即,鹤揽月身形一晃。 眼圈瞬间通红,她动了动唇,好半晌才发出一点声音,“没、没了……” 褚欢上前扶了她一把。 但是她推开褚欢,跌跌撞撞地转身往祠堂去。 鹤云归也没拦她。 看到是史佃云的名字刻在了牌位上,她彻底失了力气,她抱上史佃云的牌位,跌坐在地上。 “我回来迟了……” “对不起!” “我回来迟了!” 其实,作为鹤家唯一的女儿,史佃云不曾苛待她。 可也就因为她是唯一的女儿,史佃云那近乎变态的控制欲,就全部都施加在鹤揽月身上。 那时候,大到上什么学,学习什么专业,以后做什么工作,小到她穿什么衣服,跟什么人交往,甚至连她谈恋爱的细节,都要在她的掌控之内。 鹤揽月从小到大,像一只人偶一样,听话了二十多年,她自己独立的思想都快要被一点点蚕食干净。 终于,她忍受不住,跟史佃云大吵一架,从鹤家离开。 这一走,就是十几年。 这期间她想过回来,但是每次想要是史佃云的声音,想到她的样貌,鹤揽月都打心底地害怕。 史佃云虽然是生她养她的人,可是让鹤揽月提起,就只剩下了惧怕。 所以,她不敢回来。 更不敢面对鹤家的任何一个人。 这些年在外,她没有结婚,一直一个人,但是她肯轻松,也很自在。 没有任何人的束缚,没有家庭的拖累,她反而越活越年轻。 可算算日子,史佃云毕竟老了。 她在外自由奔放的生活,显得越发有罪恶感,所以她今天才忍不住出现在荆园门口。 本来,她只是想看一眼就走的,但是被鹤云归撞见,把她带了进来,可也正是如此,她才知道史佃云居然去年就已经离开了。 他们联系不到她,所以她连史佃云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为什么就这样没了……” “我还没有让你看到我现在过得很好,不靠鹤家,我也可以过得很好,你都还没看到,为什么……” “……” 鹤云归和褚欢都在祠堂外,看到她这样,两个人都不好再进去。 褚欢微微叹了口气。 她最明白那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