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云归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他今日穿着一件黑色西服,左胸前也别着一朵白花,他上前,低声道:“鹤先生,节哀。”
是谢行舟。
当初也是褚欢离开以后,鹤云归才知道谢行舟没跟她一起去的。
一开始,鹤云归还生气谢行舟居然让褚欢自己一个人背井离乡,可专心想想,他已经无权干涉褚欢的任何事情,最后只好作罢。
也是后来他才知道,谢行舟留下,是因为要处理谢家的事情,当初祝意的死不是意外,他不能视而不见,又不想让褚欢为他担心,这才瞒着她。
这两年,谢行舟羽翼丰满,已经将谢凌云手里的实权架空,现在他们一家三口,还要看谢行舟的脸色过日子。
当然,他这么做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能够保护褚欢以后再也不会受到任何侵害。
他们是异性兄妹,能做到这种地步,鹤云归对他是有几分敬意的。
闲聊两句,鹤云归还要忙,就让佣人招待他。
看着他离开,谢行舟犹豫着去一旁打了个电话。
四下没人,他把声音压得很低,“欢欢,鹤家老太太去世了。”
此时的褚欢还在工作室,手里的画笔稍稍一用力,笔尖儿就断了,她愣了好久,才消化掉这个消息。
她离开临州的时候,史佃云虽有些小病小症,但都不伤根本,身子骨还算硬朗,这才两年过去,怎么就突然离世。
果然,岁月不饶人。
沉默良久,褚欢道:“行舟哥,这两人你若是有空,能不能帮我去探望一眼,毕竟当初鹤家于我有恩。”
就连史佃云,当初也心疼她的遭遇,所以哪怕知道她利用鹤云归的权势,也愿意给她时间。
“放心,我今天就已经在了,就是想着要告诉你一声。”
“那就好!”
褚欢呼了口气。
等她挂了电话,笔下的图纸再也入不了眼,她拿着手机翻到了鹤云归的微信。
当初他们算是和平分开,没有任何争吵,所以也没有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两个人的微信也都留着,只是两人再也没联系过。
内心纠结了很久,褚欢还是把手机放下,起身倒了杯热水,过去从窗边往外看。
她惊奇地发现路面居然覆上一层银白,窗边也簌簌飘起雪花。
今年苏格兰的初雪,居然来得这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