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我涂了防晒。”
褚欢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但是今天谢行舟态度格外强硬,“听话,穿上吧。”
“......”
褚欢也不再跟他争执,“好吧。”
他们今天来的是乔师傅家里,他干了大半辈子,家里大大小小的,到处都是他雕刻的作品。
摆在他屋子正中间的,是一个玉雕的九天神女像,精细到每一缕发丝,栩栩如生,这是他当初参加国际比赛的获奖作品。
不过时间紧迫,褚欢没有心思欣赏,她把她的半成品拿出来,让乔师傅在一旁指导。
谢行舟就站在不远处,紧盯着褚欢,看她满脸笑意,心里乱成一团。
不过是帮鹤云归准备一个礼物,都能开心成这副模样,她显然是动了情的,这以后若是真的让她离开鹤云归,不亚于从她心口剜肉。
如何能割舍。
可是她总不能一辈子就这样,没名没分的留在鹤云归身边。
不知不觉过了中午,褚欢终于放下毛刷,揉了揉酸痛的脖颈,“行舟哥,我做好了!”
是一个玉扳指,褚欢亲自设定的样式,谢行舟帮她找来的上好羊脂玉。
跟着乔师傅一步步来,幸而没做毁,虽然不如乔师傅做得精细,但是勉强能看得过眼。
她拿给谢行舟看,“你看,我亲手做的,还不错吧。”
“嗯。”
谢行舟舍不得泼她冷水,“没想到你还挺有天赋的。”
但是不太多。
褚欢没听出来他是在安慰自己,得意地摇头晃脑,“那是!”
她握着自己做的扳指,放在胸口的位置,深呼了口气,“终于完成了。”
她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
可谢行舟还是不解,“为什么一定要送鹤先生扳指呢?”
褚欢神色顿了顿,很快就笑着说:“感觉先生会很适合,多有威严啊。”
其实,她想送的是戒指。
但是她不敢。
索性就用最隐晦的方式。
“好吧。”谢行舟不再追问。
他们跟乔师傅道了个别,谢行舟先带着褚欢去吃饭。
去疗养院的路上,褚欢还对她那个玉扳指爱不释手,谢行舟一直在悄悄地打量褚欢的神色。
纠结了很久很久,他才问:“欢欢,你喜欢鹤先生是吗?”
褚欢神色一滞,她脸上笑意渐渐淡下来。
将那枚玉扳指握在掌心,很久很久,她才缓缓点头,“是,我喜欢先生。”
“欢欢......”
谢行舟握紧方向盘,担忧地看了她一眼,“你明知道没有结果,何苦呢?”
褚欢苦涩地扯了扯唇角,“像先生这样的人,我不喜欢才有问题吧。”
鹤云归带她出绝路,敬她,护她,为她铺好了所有的路,给足了她想要的安全感,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可谢行舟又问,“感激和喜欢,你分得清吗?”
“分得清。”
褚欢抬起头,很坚定地说,“行舟哥,我分得清喜欢和感激。”
以前,她感激鹤云归,所以她尽可能的满足鹤云归对她所有的要求,在鹤云归面前,她听话懂事,同样,又怯懦胆小。
她从不奢求鹤云归的垂爱,只要他对自己还足够宠溺,这就够了。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鹤云归的,只知道自己越来越贪婪,她不再仅仅想要鹤云归看待她像余荷那样,只是个无知需要爱护的晚辈。
她想要鹤云归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想要鹤云归因为她而牵动情绪,想要他因自己沉沦。
想要.......
褚欢想要的太多,是她太贪心了。
她明知道这一切都是妄想,可她还是义无反顾地喜欢鹤云归。
没办法回头。
“欢欢,你......”
谢行舟心疼她,心口微微窒息,“你这是何苦呢?”
褚欢深呼了口气,笑着对他说:“你放心吧,行舟哥,我很明白,到了合适的时间,我会离开的。”
只剩下这不足半年时间,她不想在伤春悲秋中度过。
谢行舟撇开目光,微微点了下头,“嗯。”
到了疗养院,褚欢跟着谢行舟进去,护工是谢行舟亲自挑选的,所以很用心,不管是祝意还是病房,都很干净。
谢行舟对护工说了声谢谢,就让她先下去休息。
病房里只剩下他们三个。
祝意安安静静地在病床上躺着,褚欢已经好久没见过她,与上次相比,已经有了苍老的模样,但仍旧不难看出,她年轻时也是个美人坯子,谢行舟的相貌,就更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