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云归简单吩咐了几句,就又回到褚欢房间,大概是今晚受了惊吓,她此时睡觉都不安稳。
纤细的眉紧紧皱在一起,双手紧攥着被子,额头渗出一层薄汗,整个人瑟瑟发抖,像是受惊的兔子。
他微微叹息,在褚欢床边坐下,鹤云归将她眉头抚平,低声开口,声音温柔至极,“抱歉,是我的疏忽。”
上次褚欢要他多留宿锦都花园时,他就有所察觉,派了不少人暗中保护她的安全。
过年这段时间,褚欢都在他的视线范围之内,他的确松懈不少,也就这一天没让人跟着她,居然让人钻了空子。
鹤云归拿来药膏,涂抹在褚欢的脖颈,她皮肤白皙,指痕红肿,看起来格外狰狞。
他脸色很难看。
鹤云归本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可褚欢既然跟了他,他就要为她负责。
偏偏余荷那丫头,还被秦妄迷得不着五六。
褚欢次日醒来,鹤云归已经离开了。
本该如此的。
他自己的事情都还没处理完,却因为褚欢的一个电话,就大半夜的开车跑来。
对于褚欢而言,已经是莫大的荣幸,她本不应该贪婪太多。
以前褚欢也都是习惯的。
可最近也不知是秦妄骚扰她太多,让她内心恐慌,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现在只要她看不到鹤云归,心里总是失落的。
褚欢不知道鹤云归夜里帮她涂药,只知道去洗漱时,从镜子里看,红肿消下去不少。
但轻微的痛意提醒着她,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褚欢从房间出来,看到餐桌上还有鹤云归帮她留的早饭。
她没什么胃口,简单吃了点,就收拾了下准备去上班。
到地下车库,褚欢发现鹤云归的车居然还停在这里。
昨天晚上陈垣没有出现,那似乎……是鹤云归自己开车来的。
褚欢心尖儿狠狠一颤。
她很早之前就听说过,鹤云归早年经历过一场爆炸,眼睛受了创伤,平时见不得强光,夜间视力也受阻,所以平时几乎都是陈垣开车的。
可昨晚只因为她的一个电话,鹤云归自己从荆园开车过来吗?
荆园在郊区,中途有二十多公里的公路上都没有路灯的,鹤云归怎么过来的,若是在这期间出了什么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一时间,万千思绪涌上心头。
整颗心脏仿佛被死死攥住,疼得快要窒息。
鹤云归对她越好,褚欢心底的罪恶感就愈发强烈。
她不能贪婪鹤云归的权势同时,又想要贪婪他的爱。
既要又要,最终会什么都得不到的。
但是还能怎么办,她已经在极力地克制自己的感情,可面对的人是鹤云归,只会让她越陷越深。
回到公司,李维就叽叽喳喳地给她分配任务,吵得她脑瓜子都是疼的,褚欢把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策划书给他,才换来片刻清净。
办公室剩下褚欢一人,她盯着手机发呆。
也不知道鹤云归现在在做什么。
她想问问,但是又怕打扰。
最后还是作罢。
与此同时,鹤云归亲自去了趟余家,余家上上下下如临大敌,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招待他。
唯独余荷,她现在还没开学,正在睡懒觉,得知鹤云归今天来就是为了找她,余智彬派佣人去把余荷从床上薅下来。
他点头哈腰地给鹤云归敬茶,“四爷今天找小荷是有什么事儿吗?这丫头天天不学好,就知道闯祸,平时给四爷添了不少麻烦。”
余智彬就是余荷那个便宜爹。
让唐素月年纪轻轻生下孩子,那时她才刚满二十岁,都还没完成学业。
若是余智彬是个念旧情的也就罢了,可唐素月死后没多久,他就又娶了新妇,给余荷找了个后妈。
鹤云归待在普渡寺那七年,余荷过的是生不如死的日子,他再晚回来一步,余荷能被他们活活折磨死。
后来还是有鹤云归撑腰,余荷才慢慢有底气起来。
余智彬端着茶,可鹤云归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他嘿嘿一笑,也不在意,直接放在鹤云归面前。
又喋喋不休的开始说话,全部都是阳奉阴违。
鹤云归听的心烦,他手上拨佛珠的动作只是顿了一下,余智彬里立马就察觉到他的不悦,就赶紧噤声。
他坐在一旁,不敢再说话。
许久,才等到余荷下楼,她直接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她昨天熬了通宵,现在眼睛都睁不开。
她打了个哈欠,迷糊道:“小舅舅,你怎么来了?”
余智彬知趣的立马让开位置,余荷都没看他一眼,直接坐下。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