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父母惨死之前,她也许能勉强与鹤云归算门当户对,在她被卖进赌场之前,她勉强算得上清白人家的女孩。
至少,她都还有一丝丝与鹤云归在一起的希望,可这一切都被秦妄毁了。
她成了只能玩玩的对象,永远上不得台面。
褚欢咬紧牙关,心底的酸楚和窒息快要将她淹没,让她呼吸都变得困难。
忽然,面前的人突然停下,转身过来,带着疑惑叫她,“袅袅?”
她没留意,一下子撞进鹤云归的怀里,她的思绪顿时拉回来,她连忙后退半步,“先生,对不起,刚刚没看路。”
“在想什么?”
“我……”
褚欢不敢告诉他,害怕他觉得自己冒犯,觉得她痴心妄想,就勉强笑笑,“我在想工作上的事情,有点入迷,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鹤云归没有怀疑,只微微点头,“没有,只是想问你现在怎么样,还头疼吗?”
“没事了!”
褚欢连忙说:“我好多了,先生不用担心。”
他嗯了声,没有再说话。
鹤云归是真的要回来抄佛经,回到南院他就进了书房,让褚欢也跟了过去。
褚欢也识趣,她过去帮鹤云归将那炉香点燃,然后帮他磨墨。
以前,褚欢从来都不敢想,她居然有一天做这样文雅的事情,做得如此熟练。
鹤云归安安静静地抄经书,褚欢安安静静地砚磨,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仿佛都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褚欢也有些明白,鹤云归为何是现在这清心寡欲的模样。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里,他喜欢做的每件事情,都可以让人抛却所有的杂念,遗世独立。
褚欢都被他影响了很多。
不知不觉,鹤云归已经放下手里的毛笔,他抬头,温和道:“袅袅,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好。”
褚欢放下墨条,给鹤云归道了声晚安,这才离开。
夜里飘起了雪。
等早上起床,整个荆园银装素裹。
加上马上要过年,这几天荆园处处张灯结彩,热闹得很,红白交织在一起,成了另一番景象。
褚欢喜欢下雪天,她简单收拾了下,从房间里出来,鹤云归就在楼下在看书。
她脚步放缓,轻声下楼。
可鹤云归还是发现她,“醒了?”
褚欢立马站直身子,她过去在鹤云归身边站定,“嗯。”
“去吃点东西。”
此时已经过了饭点,但是在南院,有鹤云归在,她不仅可以睡懒觉,也不会让她饿肚子。
褚欢讪讪一笑,她只吃了个包子。
然后又站在鹤云归身边。
鹤云归抬眼,微微偏头,“有事儿?”
褚欢讨好笑笑,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先生,我能去院子里玩雪吗?”
他将手里的书放下,像个老父亲似的开口,“你生病刚好。”
“我穿得厚衣服,戴上手套……”
褚欢平时被压抑得太狠,很少能见她露出这副小女儿家古灵精怪的姿态,乌黑的眼仁发亮,带着几分哀求。
僵持片刻,鹤云归无奈妥协,“去吧,注意别着凉。”
“谢谢先生。”
褚欢一时忘了礼仪,凑过去亲了下鹤云归的脸颊,这才急匆匆地跑出去。
看着她的欢快的背影,鹤云归无奈地笑了笑。
院子里已经积雪很深,青石板路已经被家里的佣人清理过,她就跑到了草坪上。
她本来是戴了一双皮手套出来,但是干什么都不方便,她也忘了鹤云归的叮嘱,直接把手套摘了丢到一旁。
褚欢小时候就喜欢下雪天,她爸爸那么大的企业家,日理万机,却也总是会抽出时间,陪她堆雪人,打雪仗,尽可能地把所有工作之外的时间,都花在她和她妈妈身上。
褚闻道是个好丈夫,也是个好爸爸。
褚欢自己蹲在草坪上堆雪人,她堆了两个,一大一小,一个是鹤云归,一个是她。
看着自己的杰作,褚欢格外满意。
她准备再堆个爸爸妈妈,就听见鹤云归叫她,“袅袅。”
褚欢回头看去。
初雪间,他清隽身影卓然而立,似冬日暖阳,慵懒淡漠,又似秋夜淡淡星光,疏离遥远。
他只是立在这里,天地万物都黯然失色。
褚欢笑着跑过去,身上挟裹着寒意,“先生!”
看她双手冻得通红,鹤云归叹了口气,抬手将她冰凉的手握在掌心,给她暖手。
褚欢指着她堆的两个雪人,对鹤云归道:“你看,是你和我。”
鹤云归宠溺摸摸她的脸颊,夸赞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