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尔一会,若有所思地暗示: “赛尔德先生,像您这样的人,一定看过非常的舞台戏剧表演。那您一定知道,通常而言,我们鼓励演员在舞台上放大情绪,夸张肢体动作,就是为了能够更好地感染观众。但如果演员的技术太过拙劣,比如您——温德尔·赛尔德先生,您很明显没有表演的天赋,死气沉沉,枯燥无味,没法给观众带来想要的惊喜。那我们通常就会采取一些小小的辅助措施。” “而我,恰好是一位非常善于□□和帮助演员的导演,我可以帮您弥补不足,给您这场悲壮的英雄剧目来一点动人心魄的记忆……英雄的死亡往往就是一刹,但子弹只有一颗,你觉得应该射哪里,才能达到最好的渲染效果?” “如果是平时,我通常会建议射眉心,这也是我的最爱。人的眉心被子弹击穿,其实死得并不痛苦。干净利落又不会见血,只可惜舞台效果实在不好。”道格拉斯自言自语般揭晓了答案:“如果想要一击毙命,又能取得血淋淋的震撼效果,那想必只有一个选择——大动脉。” “血可以飙得像喷泉,非常美丽。但这相当考验枪手的技术……”枪口的方向从温德尔的眉心缓缓偏移到他纤细的脖子,最后定在右脖颈上。道格拉露出一个遗憾的表情的,但是眼睛里闪烁着不怀好意的期待神色:“那就让我们试一试吧。” 话音未落,观众席传来一声巨响。与此同时,道格拉斯冷笑着扣下扳机。 那一刻,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感官从未如此敏锐—— 温德尔听到—— 第一排传来野兽般的怒吼,他分辨了出来,那个声音竟然爆发自座位左边羞怯的盲眼青年。真奇怪他一直咳嗽的喉咙竟然能喷薄出如同泣血般的哀鸣。 头顶传来克拉克的嘶吼,他悲怆痛苦的呼喊和铁链碰撞的声音彼此纠缠,最后撞击在石柱上,扑落细小的尘土。 温德尔看到—— 所有黑衣人的枪口竟然都转向了道格拉斯。他们的动作竟然分毫不差,连扣在扳机上的手指都是一同按下。子弹从四面八方呼啸而至。 而道格拉斯却没有看着他开枪的方向。他的视线越过温德尔的肩膀,远远落在他的身后。 像是看到了什么令人心胆俱裂的恐怖,他脸上志得意满的微笑还没来得及完全消失,惊恐和畏惧却已经如同墨汁入水,瞬间占据他的瞳孔。 在995的惊呼中,卡槽里的【戈登一咯噔】瞬移卡牌爆发出明亮的蓝色光芒。 …… 十分钟前。 在温德尔从通道走向舞台的路上,他的脑海已经快速排除了多种方案,正争分夺秒地和995商定着最终决策。 最好的情况自然是在无人的地方召唤马甲,但如今封闭的场地无处可躲,一时之间恐难使用【祝福】马甲牌。 除了马甲牌,现在温德尔的手上还有一张治愈卡牌【目睹】和一张瞬移卡牌【戈登一咯噔】。【目睹】只能转移并治疗他人的伤害,如果温德尔本人受到致命伤害,则完全发挥不了作用。 至于瞬移卡牌,看起来如同为目前的紧急状况量身定制,但若真想实际使用,却又有极大的限制。 在这个场地中,任何座位上突然少了一个人,毫无疑问会引起周围人的恐慌。这个消失不见的人与突然出现的援兵,很难不让人进行联想。除此之外,卡牌本身另带限制:使用时不得被人眼直视。 “人眼直视的定义,究竟是不能出现在他人视线范围内,还是注意力的集中点不在我身上即可?”温德尔表面上步伐稳健,面色不变,但同时不忘与995在脑海里快速沟通。 995也知道事态之紧急,它飞速审查相关资料,给与解答:“后者。只要他们受到干扰,被其他人、事分散了注意力,而非一直专注地盯着你,就算亲亲也在他们视线中,依然能使用卡牌。” 995的回答让温德尔放松了许多。 若是没有经过特定训练,人的注意力很难长时间集中,外界稍有变动声响就会不自觉的分散。所以现在的关键,就是使用瞬移卡牌的时机。 短暂地思考之后,温德尔定下方案,嘱咐995:“一会我会尽量激怒他,让他朝我开枪。大庭广众之下,我中弹倒地而昏迷,所有人都会是我的证人,不会有人把我和后来出现的英雄相关联。” “唯一需要注意的是,我不能真的死在枪下——995,一会他开枪,我会尽量躲避,但保险起见,同时你负责操控瞬移卡牌。如果卡牌可被使用,你就让我瞬移几厘米,幅度要小,速度要快。与此同时,要确保子弹射中我不重要的器官。” “如果卡牌不可用……” 温德尔在道格拉斯的面前站定。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坚毅的目光让995对温德尔的未尽之言瞬间了然。995郑重地允诺:“交给我。” …… 枪响的下一秒,一切又开始快进—— 道格拉斯被黑衣人的子弹击中,一连串“噗噗噗”的声响,他身体的各个部位盛开着大小不一的血花。来自四面八方、持续不断的子弹像无形的手,不断推搡着道格拉斯,他的身躯在空中凌乱的扭动,像是在跳一支死亡之舞。 而温德尔感受到自己的右肩传来一阵剧痛。 在995的尖叫声中,他随着冲击力向后倒去,瞬间,温热的鲜血顺着濡湿的衬衣和臂膀,一路蜿蜒到指尖。 数秒之后,枪林弹雨终于停止,道格拉斯倒在温德尔的不远处,慢了一拍的惊恐的神色终于完全占据了他扭曲的面容。身体成千上万个窟窿里,有更多黏稠的血浆汩汩地涌出来,而道格拉斯就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