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丽两万主力有周行的先锋军在前面开道,前方又没有任何异常的军情传回,也就放心的行军了;主将董军看到半个太阳都没入了远山,便下令加速行军。按照他们现在的速度,两支军队入夜不久就能依约在松树沟城地界会师。
董军知道周行对自己百般不满、万般不爽,但是对于同行是否依令休整,却是没有担心。因为他们都是听命于渊子游的北方派,「少主」渊太祚在分兵之前,担心将帅不合之事影响到整个战局,专门将千夫长以上的将领叫去训话:令各级将领务必要遵照主将、直系上司之令;若敢违背,杀无赦;若是坏了大事,夷三族。
在这场军事动员大会上,周行成了反面教材的典范,受到渊太祚的严厉批评和警告。
正是有了渊太祚的警告,以及惩罚力度之在,所以董军对周行比较放心,然而意外还是不出意外的发生了。
就在董军边行边思索破敌之策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阵骚动和喧哗,前方疾行的骑精也慢慢地停滞下来,他收回思绪,立刻带着亲兵催马上前,厉声喝道:「为何擅自停止不前?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前方的将领令士兵分开一条道路,将一队狼狈不堪、浑身是血的士兵带了过来,遥遥行礼道:「将军,我军前锋出事了!」
「什么?」董军大吃一惊,立刻催马冲上前,只见那些士兵披头散发,有的人甚至连近身作战的战刀都丢失了,他心头一寒,怒吼道:「给我说说是怎么一回事?」
一名穿着百夫长服饰的中年军官壮着胆子上前,他向董军深施一礼,说道:「禀将军,前锋在一个多时辰前到了鈆城、松树沟交界,然而我军毫无戒备、毫无防范,中了隋军的埋伏。
」
「敌军士兵有多少人?周行呢?他又死哪里去了?」董军听得差点吐血,而脸色也愈加阴沉起来,按照这个百夫长说所说时间来推算,该死的周行中伏之前,至少脱离主力七十多里路;若不是一路强急行军,根本不能把主力甩得这么远,由此也可见,一万精锐士兵组成的前锋愣是被他搞成了疲军,这样又如何是敌军的对手?
【鉴于大环境如此,
百夫长虽是不想对主将撒谎,可一想到两个儿子都被隋军扣留了,他暗自一咬牙,恭恭敬敬的遵照隋军将领的吩咐说道:「敌军士兵虽然抢占了机,然而兵力实际上只有四千人左右,我军开始的确出现比较大的伤亡,可我军毕竟是精兵,又见敌军不多,很快就稳定了下来。周将军认为这支敌军乃是留守在城中的士兵,于是命卑职等人前来告诉将军,请将军加快速度,一起歼灭此军之后,然后再收复松树沟城。」
董军听得心下稍宽,周行是一个志大才疏、贪功心切的人,要是他有能力歼灭隋军、攻占松树沟城,绝对不会派人求援。再从这个百夫长的话来看,前锋中伏之初肯定就出现了巨大的伤亡,从而导致疲倦的前锋吃不掉隋军、拿不下松树沟城,故而周行不得不请他尽快出兵援助。
他见这些前来报信的败兵正自忐忑不安的看着自己,而且人人带伤,便绝了「逃兵论处」之念,喝令道:「你们且先退下,自己回英城养伤。」
「卑职遵命!」百夫长心下顿时一宽,幸好他们互砍几刀,不然必死无疑,他不敢多做停留,带着同样有父亲、兄弟、儿子落入敌手的士兵退到军队旁边,不过他也不敢走远,更不敢立刻离开,而是在路边等候发落。
几名部将纷纷上前,向董军问道:「将军,现在怎么办?」
董军想了一会儿,不答反问道:「可有北上隋军的消息?」
「估计要到一个时辰后才有。」一名将领答道。
「全军全速前进,救援前军!」董军可以不管周行死活,但是将士们必须要救。
一名将领有些担心道:「将军,隋军诡计多端,未免再中隋军埋伏,要不先等候斥候的消息?」
董军看了看天色,毅然道:「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而且这段路也左右也不过是四五十里罢了,令三千精骑为前锋,全速前进。余者随我前行。」
随着他一声令下,两万精骑立刻向前方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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鈆城、松树沟城一带是辽东丘陵区,隆起的山丘之上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树林,官道绕着山丘蜿蜒盘旋,道路的两边分布着一片片因战事而荒废的农田、麦田。高句丽军所走之路大致大致呈现出一个张开的弯弓。
董军军一路疾奔,他们全军皆骑,行军迅速,不到半个时辰时间,队伍便已抵达「弯弓」的中间部位,其左右都是茂密森林。队伍立刻依依放慢速度,警惕的注视着两边。
然而隋军并未出现,斥候也说左右没有伏兵,董军闻言便放下心来,这段路是这条官道最为「险峻」之处,隋军既然没有在此出现,可见松树沟城隋军可用之兵都被拖在战场之上,腾不出多余的兵力,而昨天出城之主力大军,此刻应该在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