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许国公府被张忠率兵屠杀之时,民部官署的主厅之中,宇文述正在和民部尚书韦冲品茗叙话,周围的民部官员正襟危坐的聆听两人叙话。
韦冲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着向宇文述说道:“京兵经过这一次大整顿,每年可为朝廷省出六七成军饷,大将军功不可没呐!”
“韦尚书所言甚是!”宇文述附和了一声,爽朗一笑道:“韦尚书,空额清查、老弱裁撤皆已如期完成,民部欠发的军饷总该拨付了吧?用,也不能再拖欠了,若是再这么下去,只怕他们会闹出什么哗变来。”
“大将军的担忧,其实也是圣人的担忧所在,圣人昨日和议事堂诸相商议完毕,决定将一切费用如数下发。”韦冲笑了笑,说道:“目前,我们正按照兵的部新账簿逐一核算,大将军耐心至多等待两天,民部就会一文不少的交给兵部,由兵部转交大将军。”
“三五天,我们都等得起。”宇文述闻言大喜,笑着说道:“实不相瞒,我这些天都在担心着,这笔钱财既然有了着落,我今晚也能睡个安稳觉了。只要将这些钱财如数下发,那些蠢蠢欲动的将士们必然心悦诚服,届时我整军裁兵,也将事半功倍。”
韦冲却说道:“最近,这些被裁汰下来的军卒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一点都不体谅朝廷难处!竟然胆大包天的包围豳州军军营,着实是让人气愤之极。”
官中民部官员一听长官说了些话,纷纷出言谴责。
宇文述冷眼旁观了一会儿,顺着大家的话意说道:“关中年来贼寇肆虐,彼等兵士尸位素餐、毫无作为,如今被朝廷裁汰下来,竟有脸冲击朝廷官衙,确实是太过分了。”
左侍郎李子权向韦冲拱手道:“尚书,卫王奉命整顿豳州军,却把整顿的职责交给河间王世子杨庆,正因如此,才出现士兵冲衙的恶劣事件,卑职以为彼等难辞其咎!”
右侍郎杨文思接话道:“听说卫王接下任务以后,大多时间都在京城,难道他是抽不开身?”
“大将军、韦尚书、李侍郎、杨侍郎!”一名民部郎中拱手道:“卫王主职是凉州牧,既无力承担两方之任,当有自知之明才是,如今豳州军乱七八糟的,卑职却听说那些闹事军卒,就连羁押都没有,仔细想想,着实是件匪夷所思之事。”
李子权摇了摇头:“京城之中,很多人都说卫王不善练兵,可圣人却让卫王身兼两职,哎,真是一言难尽啊……”
“先前被传得神乎其神,如今看来,不过惯用险计罢了。”杨文思笑着说道:“唉,毕竟是个少年郎啊。现在身兼双职,自然应对不过来了。”
听到厅中民部官员对杨集口诛笔伐,宇文述心知这些人是奉韦冲之命,联合起来试探自己的态度,不过他虽明知如此、脸上也是不动声色,可心中却是快美非常。
韦冲目光闪烁,暗道:宇文述果然没有化敌为友诚意,给圣人那封奏疏就是冲卫王而去。
然而就在这时,外间有一名士兵匆匆闯入官厅,赫然是宇文述的亲兵,身后还跟着一个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厮,小厮体若筛糠的哭喊道:“家主,出事了、出大事了!有一支乱兵冲进府上,他们逢人便砍、见人就杀!”
宇文述转眸望去,惊疑不定的问道:“你说什么?”
小厮哭叫道:“家主,夫人让小的从后门逃来报信,家主快回府上看看吧!”
厅中的韦冲、李子权、杨文思等人面面相觑。
城里并未发出丝毫喊杀声,哪来的乱兵?
“哪里来的乱兵?化及呢、智及呢?他们可在府上?”宇文述急声问道。
“大郎一早去了同州农庄收租子,三郎这些天一直在骊山的别苑之中,他们都不在府中。”小厮大声说道:“小的也不知哪来的乱兵,只知道那些人身穿京兵的军服!”
宇文述闻言起身,正要说些什么。
只见一个民部士兵从外跑来,沉声说道:“韦尚书,圣人派人来传口谕:说是万年军郎将李安期反了,让皇城诸部司谨守门户,无事不许外出。安德王现于京中弹压局势,十二卫的士兵已往四城接管防务!”
韦冲霍然站起,惊问道:“接管防务?这怎么回事儿?这是谁的命令?”
那军兵道:“是奉了云麾将军贾珩之命,贾云麾掌着天子剑,调动了锦衣府和五城兵马司。”
“李安期?”宇文述却是一颗心沉入了谷底,他听人说富平军一个名叫李安时的郎将死了,让派人咸阳查问,难道两者之间有所关联?
韦冲听说二十卫士兵接管了城防,心下稍缓,转头看向宇文述,问道:“宇文大将军,你现在是京兵军改主将,可知这是怎么回事?”
宇文述额头见汗,深吸了一口气:“李安期乃是万年军郎将,许是不满整军而造反。”
韦冲皱眉道:“不应该啊!万年军和长安该裁汰的早已裁汰了,剩下的兵马即将成为天子亲军,他们日后的地位必将超过另外十二军,两军将领说是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