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手的,能有一半,已经算是将领廉洁了。我的办法很简单,就是从士兵问起,知道他们到手的数目后,如果与朝廷的规定就符,就抓五长来问,问完伍长,再找火长、队正、旅帅、校尉、中郎将……如此层层审问、谁清廉谁贪婪,一目了然,之后按军法严惩即可。”
杨素盯着他,继续问道:“空额,又是怎么查的?”
杨集道:“每营士兵的数额清清楚楚,只要聚鼓点兵,一火、一队审计,就知道谁吃空额了。京兵号称七十万,一旦同时清点,哪些吃空额的将领哪里变出人来?越公到时候有一个算一个,一律问罪!”
此言一出,一些人的脸色微变,尤其是宇文述和张瑾二人脸色变幻。
“京兵各营哪一个不是这样吃空额、喝兵血?否则,就单靠我等的俸禄,不吃空额,在神京城中如何立足?”张瑾皱了皱眉,缓缓的说道:“在册的京兵七十万,要是朝廷同时点卯,并对所有吃空额的将领予以严惩,我担心他们将错就错、鼓动之见,最好还是一营一营的清查。”
张瑾心头冷笑,好你个杨文会,想要治贪不算,竟然还要大肆清查空额,难道不知七十万京兵数目庞大么?难道不知各级军官都是我们关陇贵族子弟么?
嘿嘿,就算你敢在凉州干、干出了成果,可这里是关中,关中向来由我们关陇贵族做主。
便是先帝、圣人都不敢同时清查。
你小儿想要锁住各营,同时清查,简直是痴心妄想!
回头将风声放出去,酿出一场乱子,看圣人敢不敢支持你的方案?
就算圣人敢,但变乱出来以后,你小儿和杨素首当其冲,必受朝廷和天下责难,而我们关陇贵族做好善后事宜,再伺机夺回整顿京营之权,顺理成章。
杨集瞥了张瑾一眼,淡淡的说道:“我开始的时候,也担心哗变,于是一营一营的清查,可张将军知道他们是怎么做的吗?”
不待张瑾答复,杨集就自问自答起来:“他们从其他营借人凑数,今天你借给我、明天你借给我,使我看到的各营、各军,永远满编,而事实上,并不是。”
“大王所言,乃是公开的秘密!”史万岁皱着眉头,说道:“但是同时清查的话,又如张大将军,容易引起哗变,所以至今都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不错!”杨素亦是点了点头,向杨集说道:“大王到来之前,我们便是僵持在这里。不知大王可有两全其美之法?”
杨集点头道:“有,而且很简单。”
众人闻言,一双双目光盯着杨集,杨素颇为激动的问道:“但不知是何良方?”
“此法是我在凉州反腐反贪过程中,吸取到的经验和办法。”杨集朗声说道:“凉州的贪官污吏在张掖城布有耳目,一旦州牧府有什么重大的决定,很快就会传出去,这些耳目往往在第一时间将消息带给他们的主人,而官府始终慢一步,当官员去查的时候,一切正常,无功而返,最终,你明知他犯了罪,可却拿不到罪证。”
“比如说,贪官一旦听到我们要清查官仓,他的手段是向当地富户、商人借钱粮凑数,上面的人一看,分文不少。当他们一走,贪官就把这些钱粮还了回去,官仓最终还是空了。”
他说到这里,声音顿了一顿,笑着说道:“弄清这些贪官的伎俩后,我们要么让军队接管官仓、要么将官仓搬空。这样一来,贪官自然还不上了。借钱粮的当地富户、商人,自然不愿吃这个哑巴亏,于是纷纷举报。”
“有了成功案例后,我们便颁布了一条律法,就是谁也不能借钱粮给本地官员。要借也可以,但这些钱粮一旦进了官仓,那就是官府的了,至于是官粮、还是私人之粮,我们一概不管,若是胆敢告状,还要以官商勾结、包庇罪犯之罪严惩。”
“若是相邻州、县借出去,那么我们便封锁借到粮的官仓,调转头去查供出粮食的州、县。一抓一个准。后来各地贪官知道我们的套路以后,都不敢外借了。”
“此法,后来推广到了军队之中,在清查之前就放出了风声,甚至连这一套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写出去。这样一来,全军上下都知道清查的对象是贪污、吃空额的将领,而不是针对全军将士。正直的将领不怕查,而吃空额的各营各级将领以己为重,谁也不敢借兵出去了,之后再逐个击破即可。”
杨集的呵呵地笑了两声,向杨素说道:“这是针对军中败类的阳谋;而军中败类军纪废弛,吃空额、喝兵血是常有的事儿,普通将士早已恨之入骨,只要京兵们知道朝廷用意所在,他们又怎么可能跟这些败类哗变?”
“也许有人会说,军中败类可以向驻地的县份借人。但各县官员若是知道借人就是犯重罪,谁还敢借?”
等杨集闭嘴不言,大厅之内陷入诡异的安静,众人心思各异。
此法,实在是太阴了!而且还是阳谋、无赖的阳谋,如果遵照杨集的办法来整顿京兵,就算各营各级将领看出了其中门道,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