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睚眦必报的贺若弼肯定将怒火往自己身上倾泻,这个代价实在太大了,长孙晟所以选择了沉默。
这时,裴矩带着一双儿女也来了,长子裴宣机、幼女裴淑英站在父亲后面,裴矩倒是听他夫人说过独孤敏提亲之事,只是心中有些奇怪,杨集和贺若弼都虚职,没有什么根本利益冲突,而且从年纪上说,两人差距了几近两代人,怎么就怼到一块儿了呢?
裴淑英却知道杨集打伤了贺若怀亮,于是把老的惹来了,只是一代猛将苦苦逼迫一个少年,这也未免太不像话了一点吧?他现在有点担心的是,坦率的杨集会应下了这场生死斗。
“贺若公苦苦逼迫吾弟,不好吧?”长得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的滕王杨纶走了出来,俊朗的面色黝黑泛着一层健康的光泽,炯炯有神的双眼精光毕露。
贺若弼狠狠瞪了杨纶半晌,冷冷的说道:“此乃老夫和杨集的私人恩怨,与滕王无关、与皇族无关。杀死杨集,老夫愿凭圣人处置,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今天是我杨纶的诞辰,这里便是我的家,你在我‘家’要杀我弟,这叫和我无关吗?”杨纶武艺高强,精气神正处于人生巅峰,根本没有把所谓的天下第一放在眼里,他向贺若弼拱了拱手,缓缓的说道:“贺若公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如果非要决斗,我杨纶奉陪便是。”
“滕王非要如此?”贺若弼气得满脸通红,心说我欺负少年,你这又算什么?
“是!”杨纶在杨集身边站定,说出和杨集方才一模一样的答复。
而这时,蔡王杨智积、道王杨静也走了过来,堂兄弟四人,一字排开,杨智积抱拳一礼,绵里藏针的说道:“如果贺若公前来道贺,我们兄弟万分欢迎;如果是来闹事,那您找错地方了。”
众人尽皆大乐。
以往贺若氏兄弟每每打了他们子弟半死,贺若弼也是这么霸道、不讲道理,现在看到他也品尝这种滋味、这种耻辱,恨不得为杨氏兄弟鼓掌。
这兄弟四个,年少的杨集、杨静估计不论,而杨智积、杨纶都是文武双全的杰出人物,以武艺而论,又以杨纶胜出。
开皇三年那年,杨爽的大军在白道与沙钵略可汗大军相遇,他乘沙钵略屡胜轻敌,亲自和刘方、李充、杨智积、杨纶率领五千精骑大破沙钵略可汗军,身为前锋的杨纶杀得沙钵略可汗的亲卫军七零八落,差点就把敌酋生擒活捉。武艺之强、胆魄之大显而易见。
与之相对的贺若弼年近花甲,欺负身子尚未长开的杨集尚可,如果去和正值人生巅峰的杨纶决斗,绝对逃不过‘拳怕少壮’的铁律。
“好、好、好!好得很。”此时的贺若弼有点进退维谷,他避开了杨纶,像一头受伤的猛虎,眼睛血红的盯着杨集:“杨集,拔剑。”
刹那之间,嘘声大作。
“杨集,拔剑。”贺若弼对于周围的嘘声毫不在意,如果他要脸的话,当年也不会在既成事实时,和韩擒虎争功了。
“心胸狭窄不招人喜欢,心胸狭窄而不知轻重,那就格外惹人生厌了!”杨集淡淡地道:“你已经没有几年的寿命了,赢了自然好、输了也无所谓。而我只是今年只有十六岁,美好的人生刚刚开始,怎么可能傻乎乎地跟一个将死的老头子进行生死斗?当然了,这决斗也不是不可以,但要有条件。”
“什么条件?”贺若弼问道。
杨集说道:“要么你倒退到十六岁,把你享受过的荣华富贵全部吐出来;要么你等我到五十余岁。”
“你这是强人所难。”贺若弼差点被气死。
“你不也一样吗?”杨集笑着说道:“我是大隋亲王,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要财富有财富,岂能无聊到跟人决斗?”
“老夫要面圣,请圣人主持公道。”杨集死活不愿决斗,而杨纶和杨智积又在一旁虎视耽耽,气得差点吐血的贺若弼只好寻求律法庇护了。
“我看你真是无药可救了。”杨集冷笑道:“贺若怀亮在芙蓉桥上,率领十几名游侠行刺于我,我没有杀他已是手下留情了;所以告到圣人面前,最后输的也是你。我认为你最好先去问问贺若怀亮事件的起因:问他为何要刺杀我、到底是谁给他刺杀大隋亲王的胆子。”
贺若弼虽然有各种各样的毛病,但他绝对不傻!
之前看到爱子凄惨的模样,便炸了,然后问都不问就杀来了这里;现在经验杨氏兄弟轮番的削,在愤怒之余,理智也渐渐恢复了。但也发现自己陷入一个进退维谷、骑虎难下的窘境,如果这般灰溜溜的退走,着实是丢不起这个人。
如今杨集这番话,既是他的台阶,同样也令他开始思索起来。
贺若怀亮虽然胆大包天,但绝对不敢做出刺王杀驾的事情来;但是杨集笃定的样子,时时刻刻在提醒他,贺若怀亮确实刺王杀驾了。那么到底是谁给他刺王的勇气呢?
贺若弼知道不是自己,但知道他为人的杨坚一定不信,就算杨坚不这么认为,也会有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