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奈何不得大菩提寺众僧,又惊又痛之下,大吼道:“走!” 那老魔能存活至今,靠的便是审时度势、察言观色的功夫,一见事不可为,立刻抽身远遁。 吞心老魔一跑,赵灵菡也当即掉头便走,偏偏二人所走恰是反方向,令宝焰光王佛就算有心追杀,也要甄别思索一番。 佛国之中,窥真与众弟子法力大衰,皆是盘坐虚空修持,唯有窥禅和尚还在孜孜不倦的斩灭魔符,专心致志,丝毫不顾其他。 若非练魔符忽然失心疯,将玄阴魔符宝珠打来,没了法宝护身,宝焰光王佛也没那么容易将之灭去,此魔潜修多年,好容易出世一回,便出了事,也算定数。 宝焰光王佛见炼魔宗两大魔头逃脱,立刻对窥禅道:“请大师驾驭佛国,护持众僧,追杀吞心那魔头,我去擒杀左白莲!这邪教教主不除,我心不安!” 窥真道:“那赵灵菡如何处置?” 宝焰光王佛道:“我早有安排,前路自有人等她!” 窥真思忖片刻,断然道:“好!居士自家小心!” 宝焰光王佛用手一指,那佛国化为一道精芒,由窥真操控,直飞而去,追杀吞心老魔。 待得佛国离去,宝焰光王佛喝道:“左道友请现身罢!” 练魔符一死,吞心与赵灵菡逃遁,那金莲花海却始终静静不动,全无动静,左白莲竟未离去,此时万顷花海之中现出左白莲身形,花海攒动之间,飞驰而来,将宝焰光王佛围在当中。 左白莲木讷之极的脸上竟罕见现出一丝微笑,问道:“戚道友特意将最得意的法宝遣走,却又引左某前来,难道不怕左某趁机将你炼死?” 宝焰光王佛笑道:“左道友窥伺已久,不愿离去,不正是等我落单下手么?” 左白莲微笑道:“正是如此!左某正要等你落单,有大菩提寺那群和尚碍事,还不得下手,难道你如此乖觉!” 宝焰光王佛道:“我纵无佛国在手,一样有阿罗汉道行,倒是左道友孤家寡人,何来信心能将我擒杀?” 左白莲敛去笑容,淡淡说道:“谁说左某孤身一人?我圣母教信徒亿亿万,分布宇宙,更有金莲圣母坐镇,又岂是一人?” 宝焰光王佛笑道:“只有左道友一人,怕是不能如愿!” 左白莲忽然展颜一笑,说道:“谁说只有左某一人?”这厮常年面色木讷,这一笑却是尽显开怀之意,仿佛解开了无穷心结,透出一种朝闻道夕死可矣的解脱与决绝! 宝焰光王佛心头一突,暗道不妙! 赵灵菡与吞心老魔分头而逃,她也算见机得早,法力耗损不多,只有炼魔壶中沾染了少许佛光宝焰,已然炼化净尽。 赵灵菡十分狡诈,自知功力最浅,看似出力交战,始终保留一线元气,当吞心老魔逃命之时,方能即刻转身就走。 心头却有几分悲凉之意,忖道:“连练魔符都死了,此战之后,魔道再也无有甚么高手,能布下今日围杀之局!戚泽当真要一飞冲天,内界再也无人能挡!” 想到此处,赵灵菡心头便有无尽阴霾生出,又是嫉恨又是惊惧,“我与那厮都是出身伏龙镇,他也不是甚么大能转世,为何修行处处压我一头?我入魔他便修佛,连道门也沾,更可恨二身都要比我成道还早!若能将他打死,自可夺他气运,到时候太乙有望,我要想个法子,定要将他弄死!” 赵灵菡念头转动,想杀戚泽,有三个法子,一是联合赤真符,二是联手毒心道人,二人皆是太乙级数,不惧戚泽势力,亦有手段将其杀死,但赤真符与毒心皆被魔主魔念染化,借其魔性才证了太乙,与之合作,无异与虎谋皮。 第三个法子便是与域外天魔勾结,赵灵菡到了长生境界,所思所想,只有证就太乙与保住性命,与天魔勾结,也不比前两个法子好上多少,因此赵灵菡十分犹豫,不知该选哪条路才好。 默思多时,也拿不定主意,决意先与吞心汇合,反正那厮孤家寡人一个,更要仰仗自家,绝不会做出自毁长 城之事。 赵灵菡飞遁了万里,特意绕开极北之地,不欲靠近五行宗的势力范围,待得绕了一个大圈子,已有数万里之遥,算计佛门不会追杀过来,这才掉头飞回,欲与吞心老魔汇合。 正飞之间,忽听有人作歌曰:“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其歌虽短,却杀机凛然,令人闻之震怖! 赵灵菡默然顿住遁光,直勾勾向前望去。 只见一位少年道人迤逦而来,手而舞之,足而蹈之,有大欢喜之意,居然便是戚泽道身,走到近前,这才稽首笑道:“一别经年,赵小姐一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