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焰光王佛道:“我与大菩提寺休戚与共,又是佛门同脉,自不会袖手旁观!相较之下,还是大师的魔劫更重些,毒心道人十有九八证就太乙,诓骗大师前去,用心歹毒。何况魔宫之中还有无始魔主魔念留存,一旦发威,玉石俱焚!还请大师三思!” 窥性大师笑道:“定数所限,非去不可!何况那毒心未必能奈何的我,反观那魔头潜藏千年,用心刻毒,一旦出世,势必引发正魔大乱,居士苦心孤诣所造就之局面,也要毁于一旦。拼却此身,以身饲魔,亦是我佛家要旨!” 宝焰光王佛见劝不动老和尚,便道:“大师要求甚么助力?” 窥性大师犹豫再三,叹道:“需借佛火心灯一用!”他也知此宝为戚泽手中第一至宝,镇压气运,无奈此劫源头便是当年他失手打碎佛前金灯引发,若要应劫渡劫,非要持了佛火心灯去不可,这才厚颜相求。 宝焰光王佛全无犹豫,头顶佛光一线,将古灯檠托在手中递过,说道:“大师欲用此物,便请拿去!” 窥性大师接过佛灯,轻轻抚摸,叹道:“此物与我宿世有缘,我于轮回之中徘徊无尽岁月,起因便是它!只是我若拿了去,居士手中无有合用之宝,何以镇压魔头?” 宝焰光王佛笑道:“我已修成佛国,又去摩诃寺听经,得佛陀说法,颇有顿悟,也炼就了几分本事,有无此宝已无所谓。何况……”言下未尽之意,却顿住不言。 窥性大师目光微亮,道:“好,既然如此,此宝我便携走了!我若得脱此劫,日后摩诃寺中再见!”这位内界第一高僧合十作礼,身躯悄然隐入虚空不见。 宝焰光王佛亦是还礼,瞧着窥性大师遁走,也不知其能否渡过这一场劫数,毕竟毒心道人也非是易与,只得叹息一声,随即便振奋精神,入定修法。 窥性大师借来古灯檠,绝无停留,直奔伏龙山,不消一日,已来至伏龙山中心之地,佛光开路之下,已遁入地下,眼前地火熊熊,俱被佛光排荡开来,根本不能及身。 窥性大师来至魔宫之前,仔细端详这座炼魔宗千年之前倾尽全力打造的魔宫,半晌无语。 魔宫之中,毒心道人忽然笑道:“你这佛门小辈既然来了,可敢入魔宫一谈?” 广法老僧兀自在抵抗毒心道人魔意侵袭,闻言叫道:“不可进来!绝不可进来!快走!快走!” 魔宫之中封禁了无始魔主魔念,毒心道人更在其中经营了千年,比龙潭虎穴还要凶险,窥性若入了魔宫,便要任由毒心道人捏圆捏扁。 毒心道人哈哈大笑,说道:“你若是转头离开,这广法便要被我魔意染化,被炼成三尸元神之一,你佛门不是最讲慈悲么?岂能袖手旁观?” 广法老僧嘶吼不绝,将龙象大力神通运使到了极致,天龙白象法相连连强攻,可惜始终奈何不得毒心道人的魔功。 窥性大师呵呵笑道:“老僧此来便是为了度化你这魔头,岂会离开?”大袖一拂,竟是穿过魔宫大门,昂然而入! 广法老僧万念俱灰,叫道:“你入魔宫作甚!我还能抗拒魔念染化,你入了魔宫,再也出不去,大菩提寺道统谁人继承?若是寺中出了甚么事,我便是千古罪人!” 窥性大师迈步之间,已来至魔殿之前,脑后佛光一照,广法老僧身外无量魔光尽数烟消云散,复又现出元身。 那老僧惊魂未定,连忙催动龙象大力神通,精炼真如,窥性既来,免不了与毒心道人一场恶战,能恢复几分法力也是好的。 毒心道人所化魔影微微一顿,道:“菩萨果位,果然厉害!”窥性轻描淡写便破了他的魔功,显出法力深厚,定力更是一流,要想将之魔染,怕是要大费手脚。 本来毒心道人知道吞心夺心两个四处结盟,对抗正道,有心推波助澜,这才出手引了窥性前来,却也未料到窥性居然真敢孤身犯险,更身入魔宫,如此一来,反倒有些出乎计划之外。 不过毒心道人苦修千年,也枯坐了千年,早就有些静极思动,忖道:“我修炼魔功,虽证了太乙,道基有缺,非是正途,若能将这小秃驴魔染,便能立地成魔,道行大进!” 心头火热,笑道:“老祖本来只想诓骗你来,给吞心他们做个暗手,既然你自恃神通,独闯魔宫,也就莫要走了!炼化了你这小秃驴,足可令老祖突破道真极境!哈哈!” 毒心道人想不到随手一步闲棋,居然化为一招妙手,更关乎补足道基之大业,只要道基圆满,便可脱离魔宫,从此逍遥自在,凭他盖世魔功,内界之中谁能抵挡?就算身入域外,也无惧天魔,想到妙处,不由得狂笑起来。 魔宫之中,千年沉寂,忽然响起毒心道人狂笑之声,四面八方皆有震荡,不但不曾为魔宫增出几分生气,反而更添阴森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