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唱之人!”蓦地十指伸出,勾动虚空,略一运力,已有一声宫音发出!
此音低沉,却又激昂之势,当的一声,漫天魔雨似乎都被震得微微一顿!
裴不德一惊,接着便见戚泽十指轻拢慢捻抹复挑,居然以剑气为弦,剑意为心,奏出一曲慷慨激昂之曲来!
那琴曲初时犹如无尽兵士深夜列营,静无声息,继而有大将点兵,众军士悉悉索索摸出军营,唯有星星点点的火把照路,往敌营行去。
这一段如在夜中,曲调深沉幽广,宛如海中暗流,表面绝看不出来,内中却积蓄无穷伟力。
裴不德闻听那曲调,心头没来由起了一丝惊惶之意,忖道:“就算你会吹甚么诡异道曲,又能济得甚事?”心头发狠,将那如椽大笔在那团血光之中狠狠一捅,索性将血光尽数吸入笔锋之中,接着大笔连动,复又书写天灵地真符,加持那一方魔境。
戚泽没了慕容清窥伺,得以专心以玄音剑诀五音十二律之道演奏那一曲《十面埋伏》!此曲乃是前世极为盛行之曲目,饱含战场杀伐之威,杀意冲天,正合破魔驱邪之用!
那曲音幽沉难测,渐渐沉入谷底,令人心神也不由得随之沉落,连慕容清与裴不德心头都隐隐约约觉得此曲不该如此沉寂下去,定有反转之时。
当!果然曲调落在最低之时,蓦地一声高亢极音响起,宛如银瓶炸裂、刀枪齐鸣!似乎首将一声令下,无数骑兵步卒高举火把,奋勇杀出!
无量人群洪流杀入敌阵,与敌军短兵相接!刀枪并举、大火绵延,喊杀之声震动霄汉!当真是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当那一声震音响彻,裴不德便暗叫一声不好!果然震音一动,先是阴风停止呼号,接着魔雨止歇,那无数雨滴被曲音一逼,竟是倒着射将上去,显是那天灵地真符所化一方魔境已被戚泽一曲《十面埋伏》轰的规则涣散,崩溃在即!
裴不德又惊又怒,蓦地喷出一口本命精血,加持在一方魔境之中。再用大笔书符,以魔文写了一个“镇”字,那符字散发无尽魔光,蓦地贴入魔境之中,镇压戚泽曲调变化。
戚泽还是头一次以玄音剑诀完整的拟化一曲琵琶曲调,全身心沉入,管他魔境坚固与否,我只将这一曲《十面埋伏》依律奏出便是!
铁骑突出刀枪鸣!这一曲《十面埋伏》奏到此处,已入高潮部分,无量杀意杀机冲天而起,在五音十二律演化变幻之间,构演出一副两军交战,无数兵士舍生忘死突击的奇景!
那一方魔境之下,本只有戚泽孤零零一人,但猝然又多出一层画卷,正是两军对垒,拼命厮杀,喊杀之声、惨叫之声、狂笑之声、兵刃砍入肉体之声,交错并举,交织成了一副残暴却又壮丽的奇景!
那画卷奇景所描画的正是《十面埋伏》之中所含真意,那画卷一出,一方魔境当即发出噼里啪啦之声,似是不堪重负,果然那阴风魔雨瞬时被消耗一空,裴不德大叫一声,口中喷出鲜血,那魔境竟已是破碎开来!
魔境一碎,天灵地真符之真意立时受挫,虚空之中重又化出那一面血色符箓,裴不德心神与魔境相连,自也受了重创,忙不迭将那血色符箓重又吞回腹中。
戚泽孤身而立,十指兀自弹奏不休,但曲调之声却也渐渐哑了,终至缥缈无闻,他叹息一声,忖道:“这一曲《十面埋伏》太过宏大,到底是我功力未纯,不能将之从头至尾演化出来,真是可惜!”
抬首见裴不德满身血迹,浑没了方才指点江山、嬉笑怒骂之态,面上一片深沉,道:“你这绝非是五行宗的剑术!”
戚泽道:“方才说过了,五行宗自我而始,便有这一路《五真玄音剑诀》之传承!”
裴不德冷笑道:“好大口气!难道天机子会听你之言?”
戚泽道:“我便是天机子之徒,这部剑诀乃是他
老人家亲自推演出来,交给我修习的!”
裴不德噎了一下,怒道:“就算你是天机子的徒弟又能怎样?今日我要宰了你,叫天机子一门绝户!”
戚泽淡淡说道:“不必多说大话,今日我也要杀了你,为余庆那些被你巧言诓骗,丢了性命,形神俱灭的修士报仇!”
九重天之上,詹极收回目光,大是满意,大笑道:“好啊!想不到天机子道友居然不声不响收了徒弟,还传授了那般厉害的剑术!五行宗后继有人,好!”
司徒幻面上阴晴不定,长生境界法力高强,隔着两层天罡大气,亦能瞧见战况如何,裴不德也曾受他亲炙,还算半个弟子,本以为多年调教,足可与其他大派后起之秀争锋,想不到首战便即落败,摇头道:“我看那小子使得并非五行宗剑术,说不定是冒充了五行宗的名头!”
张守珍笑道:“若非天机子亲传,天下谁能创出这等奇妙剑术?以五音入剑,好!果是奇思妙想!妙哉!”
詹极笑道:“司徒道友若是怀疑那戚泽身份,大可亲去一掌将他拍死,你放心,我等绝不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