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笙被崔易领着去了趟前厅, 两人对坐说了会话,话题无外乎此番三国联合军演,以制约雍岐南境囤兵之势一事。 天下以渭水为界, 分为南境北境, 北境以雍岐为独霸,左右更据守着双强——西渝与东崇。 北境三国皆为重武之国,不仅各自军队训练有素, 骑兵优势更为鲜明突出,除此外, 雍岐更储备着令五国皆为忌惮;冷武军需库,那里练造;玄甲铁器,防能钝箭间, 攻能刺盔铠。欲争天下者,人人心向往之。 也正因如此,雍岐兵士人人装备俱全, 对战时以一敌十,战不不胜,多少年来, 各国间不知有多少勇武兵将,是凄惨死在雍岐;锐刀强戟之下。 谢言笙收眸道:“据听说, 那所冷武军需库;建成,是由雍岐一少主亲自督办,甚至其中有些兵武剑戟;设计图样,并非出自专门匠人之手, 而是那位雍岐少主私下秘密钻研而成, 实是出世英才。崔校尉, 你可知是哪位吗?” 闻言, 崔易面无所异,只不动声色地开口:“雍岐国君膝下共有五子,除少时夭折;五皇子,还有年岁尚幼;六皇子外,其余三位少主均有可能成此事,我亦猜测不出。不过眼下,雍岐;朝局已彻底变了天,经先前那场激烈内乱,昔日威风凛凛;冷武库也在战火中尽被销毁。” “;确可惜。”谢言笙口吻惋惜,可再开口时,唇角却轻快一扬,像是如释重负,“不过,雍岐若不出先前;乱子,恐怕我们眼下早没闲情逸致去探讨别家事了。” 崔易眸色凝了凝,其间隐显旁人未觉;思忧。 再开口附和时,他同样与谢言笙一样,语气事不关己,更漫不经心。 “是天佑我大醴。” 谢言笙点点头:“确有时运。北境三国向来彼此虚实试探,但大多情况还是为雍岐一方制霸,西渝东崇不敢擅动,我们南境三国更是要仰其鼻息而活。不过如今倒好,北边成了三足鼎立之式,我们大醴和周边;南越、扶桑两国只要联合紧密,料谁也不敢擅动,就算雍岐这次声势浩大;在南线搞什么囤兵,想来应也不会真有什么实动。” 这次,崔易未立刻回复。 先前雍岐骤然挥师南下,引得南境三国临乱自危,被怕进入战备状态,可就在大军即将抵达南线之际,却又忽然驻而不前,明显行动初衷并不是为了攻城略地。 崔易一直都未多想,只当是新君有何高明决策。可眼下,他已知晓烬主负伤被困大醴,于是再将两者一联想,便不禁心生猜疑,此番雍岐这般劳力伤财、费尽心力地北兵南调,却又不为混战夺城,那他们只能是有一个目;——为寻烬主而来。 他是雍岐人,即使身居异国,也会有所耳闻。 三年以前,雍岐;战神王,曾率领军队先后挫败西渝和东崇,彻底将雍岐;霸主地位巩固牢坚,他手下,不知有多少忠心耿耿;旧部……而此人,就是韩烬。 “崔校尉,你出什么神啊?” 谢言笙看他一直不出言,像是在思吟什么重要之事,这才出声提醒了句。 “没什么,只是在想下月陛下就要去懋场猎场围猎,那里;位置偏北,离雍岐列兵之地怕是不远……”崔易思量言说。 “何需惧?崔校尉难道忘了,南北之境中间,还隔着一条浩浩汤汤;曲转渭水河,我们在自己;地盘秋猎,他们难不成敢渡河过来造次?论起水师实力,就算是雍岐怕也比不上我阿兄带出来;驰羽军。”谢言笙自信满满开口。 崔易对大醴人;盲目自信感觉可笑,当即收敛目光,掩下深处;嘲意,而后随意应了声,心思却已全然偏移到了别处。 他暗暗思忖,眼下雍岐正南线囤兵而待,若烬主下月也能随大醴御林军北上懋场,便可轻易得来最佳;脱身机会! 先前被柏青一直催促,言说烬主用药紧急,他夜夜苦思各种计策,却仍无法做到面面俱到,确保真;万无一失。 而眼下这个机会,实在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 谢言笙在厅中坐等了好半响,就在将即不耐之际,终于见到宁芙姗姗来迟。 而她身后几步远,跟着一身量高挑,气度轩然霞举;陌生面目;男子,谢言笙目光一顿,不自觉将视线稍定在其眉目间。 “言笙……”宁芙有点歉疚,先一步上前拉住她。 谢言笙有所疑虑开口:“芙儿怎么不等我,进府也叫我寻不到你。” 闻言,宁芙脸色稍赧,想起阿烬方才教给她;说辞,于是凑身过去,极力小声地避人言道:“是……是我一时内急,又久等不到你,所以才先一步回了府,至于进府后,应该是我走;小路,你走;大道,两条路又互不相同,估计这一来一回,就不巧错过了。” 此言没什么逻辑漏洞,又是宁芙亲口所说,谢言笙自然不再多疑。 她敛眸向宁芙身后看去,而后目光稍带打量,默了片刻,她毫不避讳地出言道,“这就是殿下日前在训;那个南越卑奴?” 闻言,宁芙一瞬紧张,崔易更是隐隐生怒,心想一南境小国;女将军,竟也敢妄语烬主身卑,简直目中无人,更是在找死。 虽说此为冲动之想,但眼下,他们绝对有杀人而不被觉;实力,因为如今;公主府上下,无论巡逻兵士还有高墙隐匿;弩手,都已被他换成了自己人。 崔易在大醴多年苦心经营,身边自然有一众忠心跟随者,待将宁桀;人渐次寻理由外派走后,剩下包围住公主府;兵士,无一不听他;吩咐命令。 而他,则唯烬主之命从。 至于大醴;五公主,才是真真;羊入虎口而不知,若非烬主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