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面宿傩没有死。 这是自然的, 因为虎杖悠仁体内的,仅仅只是两根手指而已。 但虎杖悠仁双眼下的两只副眼消失了。 这样的变化,自然引起了虎杖悠仁自身的注意, 他两只眼睛一亮,扭头看向了不远处的梳妆镜, 果然看到那属于两面宿傩的特征消失在了他的脸上。 他又迅速跑去看床上的花辰。 比他更快的, 是吾舟的通讯。 手环再次响了起来, 虎杖悠仁赶紧接通了。 “吾前辈!我身上宿傩的痕迹消失了,花辰姐姐她是不是没事了?”他惊喜又急切地问道。 “嗯,应该就要醒了。”吾舟平稳的声音从手环里传出, “悠仁, 你先出去一下, 我有要紧事情要和花辰谈谈。” “啊?可是……”虎杖悠仁还有些犹豫。 床上的人伸手直接拉住虎杖悠仁, 将他的手牵了过去, 唇瓣几乎都要抵到他的手环上了,婉约而带着几分调情意味的话就这么漾了出来。 “就这么把人支出去,你倒也不怕我和你说些什么虎狼之词。嗯?阿舟。” 这一声尾音的轻佻, 和唤起对方名字时的情意呢喃,喊得不相关的虎杖悠仁和坐在吾舟旁边的中原中也都忍不住红了下耳根。 吾舟倒是早已习惯,他此刻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情——“花辰!你——” “诶,打住。我没事,好得很。该知道的你都知道, 不该知道的我也不清楚。总之,阿舟你就按你的想法来做就行,这是伏老前辈说的。” 花辰说着在外人眼里云里雾里不知所云的话, 只有他和吾舟两个人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主要是——他说的是中文, 而且是几百年前的吴语。 但哪怕听不懂他说什么, 虎杖悠仁和中原中也也感觉他的语气要缱绻许多。好似每个字都从风月场的佳酿里沾过,都带了催情的香。 说不出哪里不一样,但就是和平日有些不同,更醉人了一些。 当然不同了,这是从里到外纯纯的花辰,真正的元神归位,自然要比吾舟那个批皮花辰要魅上许多。 他还是那么喜欢逗弄吾舟,知道对方习惯在人的头发上藏小虫,所以刻意斜着眼向虎杖悠仁的头顶看去,从吾舟的视觉上看,就是在对视了。 “比起这些,我更想知道——阿舟方才有没有担心我?”他揶揄戏谑地问道。 他是牵着虎杖悠仁的手说出这句话的,目光虽然并不是正对着虎杖悠仁的眼睛,但在虎杖悠仁错眼不敢去看他的时候,余光看来,就是在盯着他看。 吾前辈担不担心不知道,虎杖悠仁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快极了。 又心动又心酸的。 心动的是对方此刻牵着他的手,心酸的是对方口中喊的却不是他的名字。 虎杖悠仁就是红着脸,小鹿乱撞,又觉得自己好心动,又觉得自己好心碎。 花辰又岂会看不出来虎杖悠仁现在的情况。这个憨头憨脑的小修士,中了他的魅术了。 看上去倒是和前面那个人长得像极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在不知道吾舟为什么在他身上下了魅术的情况下,花辰倒也没有去替他解开。 不过一想到吾舟用他的身体,顶着他的身份去魅惑别人,花辰眸中的笑意又深了许多。 以前倒是没想到还能有这种玩法。 稀奇。 有意思。 花辰在这边正觉得兴致盎然着呢,吾舟一听就知道花辰又在逗他了,抿着唇,冷硬地说了两个字:“没有。” 有,但不能承认。 面对花辰,就是不能给他一点好颜色看,否则他铁定就会顺着杆往上爬! 一点点关心都能被花辰给放大百倍,变成钟情于他。这种情况也不是以前没有过。 这不?吾舟还否认着呢,花辰那边唇角略略一勾,直接笑着就断言:“那就是有了。” 他发出了几声轻笑,笑声里的愉悦令人听着都脸红。 吾舟一脸的麻木。 你高兴就好。 “那你……还有伏老前辈、时掌门他们,其实一直都知道这事儿?”吾舟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花辰眉头微微一挑,美目流转,故作骄矜地说道:“阿舟不回我的话,那我也不回阿舟的。” 吾舟:“……” 谈正事呢!你能不能别玩了! 吾舟真的是拿花辰一点办法都没有。 磨了半天,实在没招,只能硬着头皮应了一声:“嗯。” 就算不用小虫子的视觉,吾舟也知道那头的花辰笑开了花。 “我就知道,阿舟肯定是舍不得我的。嘴硬着不肯说,心里不还是记挂着我么?” 吾舟浑身都不自在极了,赶忙催他道:“快给我回答问题,别贫!” 花辰这才答道:“知道,我们都知道。” “前辈们都和你一样,元神留存在体内?” “嗯。” “那你们——” “阿舟要不要考虑进到我体内来?你知道,我可是期待了许久的。”花辰突然打断了吾舟的话,发出了这么一句邀约。 “你——”吾舟这才发现他的面上略显疲态。尽管这样眉眼略微下垂的感觉,在花辰的身上只像是慵懒的邀约意味。 但不管怎么说,这话歧义可太大了,弄得吾舟哪怕明知道虎杖悠仁和中原中也听不懂,也还是不由的脸颊上飘起了些红。 “和你说了别老说这么话!”他故作凶态的骂道。 不就是操控他的身体嘛,怎么就被花辰说成……说成…… 吾舟羞恼极了。 但他也大概知道了花辰为什么这么说,蹙着眉又问道:“你还要……睡?” “嗯,困了。所以阿舟你快来把我的身子要了去。”花辰依旧自在自如地在嘴皮子上开着车,半点都没有自己元神又要再次封锁起来的紧迫感。 “那伏老前辈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