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色彩——直到它们皆化为生长着艳红花朵的荒原。 “砰——!” 带着咒力的拳头冲撞在了朱红的枪体上,缠绕其上的红莲般的焰火突然像是有生命一般,撕咬起咒灵与之接触的部分,转瞬便将咒灵的手臂化为薪材,烧灼吞噬。接着又像是食欲未得到满足的蟒蛇般,还试图继续向上攀爬。 等陀艮急急退开时,身体已被那火焰吞噬了大半:“不可能!你怎么——!!” “……所以,” 少女依旧自顾自说着,语言也逐渐流利了起来, “「往生堂」的历代堂主,绝不会存在什么【死前的遗憾】啊!” ——疯子。 陀艮脑中突然闪出了先前漏瑚对这个人类的评价。 “若是在这里被怨灵杀了的话,本堂主可绝对会死不瞑目的喔?” 体内流出的血液尽数化为滚烫的火焰,明亮刺目到甚至连太阳的光芒在这片大火中也逊色几分,而比那火更明亮的,是在其中灼烧的一双血色梅花瞳,里面装载着令人心惊的执着狂意。 “只好换做你死了,陀艮。” 高大的海虫愤怒地嘶鸣着,为了掩护正用咒力反转伤势的领域主人,式神以完全不符合其身形的敏锐冲向那边的咒术师。 无羁之火净能化天地的污浊。 朱赤的柴禾将摒退一切妖邪。* 在极短一瞬内,□□裹挟着疾焰,猛然从式神的腹中贯穿,汹涌杀意竟是硬生生穿透坚硬的甲壳,将其开膛破肚,刺成了两节。火焰自裂口处无声燃起,瞬间蔓延,直至将整座小山般的虫甲烧灼吞噬,化为灰烬。 陀艮本已退到了海岸边,被对面的那不顾生死的威势惊到,下意识地就要退回海里——至少在那里,无边无际的大海是不会畏惧遇水即熄的火焰的。 然而在升空前,脚下突然传来了冰冷沉重的束缚感—— 不知什么时候,坚冰在湿润的海滩上冻结出了一片冰原。在咒灵刚刚怔愣的片刻,冰层便已经悄然来到咒灵的脚下,在祂行动前猛然封锁住了祂的行动,隐隐还有向上蔓延之势。 “你!!!” 是那个被海鱼吞进肚的术士,该死!他竟然也还活着!!! 不会再有时间留给祂懊悔了,坚冰在烈火中倏地融化,长.枪快狠准地猛刺入咒灵的脑部,从祂体内爆发出炽热的火焰,火舌舔舐薪柴的破裂声转瞬被极尖锐刺耳的嚎声盖住。 黑暗如潮水再度涌来,只是这次带上了死亡的阴影。荒原的领域彻底弥漫到整个世界,海水,沙滩,树林如幻觉一般消失了。 “唉,这可比我想象的要狼狈多了……” 精神骤然松弛下来后,疲惫感随即涌上身体的各个部位。胡桃的身形在原地晃了晃,最终还是体力不支地跪倒在地上,她勉强抬起头,看了眼那边的重云和七海建人,“咳咳,看来回去要被数落了……” 剩余的话突兀地消失在嘴边。 ——危险。 刚刚松弛的神经再度绷紧。 靠着榨干体内最后的咒力,刚收起的领域再次极速展开,然而这次蝶火的速度在可怖的咒力压制之下显得迟缓许多,堪堪护住三人后,便再也无力飞向远处。 “这样啊,陀艮也走了。” 粗老的声线里从房间的昏暗一角响起,门扉依旧大敞着,连风也没有一丝波动过。 瀚如大海的领域在因主人死亡而即将碎裂的最后一刹,及时迎回了它的许可者之一。随着领域破碎,对方也跟他们一同落在了房间内。 糟了!是刚刚太放松了么,居然完全没有察觉! 岩浆是高温下融化的石流,屋内充斥着硫磺的味道。诞生于人类对于大地负面情绪的咒灵手里握着同伴残余的灰烬,又任其沙子一般自手心流淌滑落。 “那便在百年后再在荒原上聚首吧。”* 祂低低地咕哝一声,声音里辨不清情绪。 漏瑚慢慢转过身,动作看似缓慢随意,身影却闪动一下。 接着,炙热到足以熔融岩石的咒力汇聚在咒灵青白色的掌心中央。 漏瑚张开手掌,从那单只血红的独眼内映出半跪在那里的胡桃,语气平淡无波, “——殉葬吧。” “……” 湛蓝的光在烈焰喷发前,以几毫秒的侥幸先一步从地板亮起,待到烈火散去,漏瑚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 “护盾……什么时候?” “……唉。” 若有若无的叹息声宛若一缕清风拂过,吹散了室内不正常的燥热。 “堂主,下次可万万不得如此冒险了。” “唉呀,客卿,常在河边走,哪里不湿鞋。” 胡桃喘匀了气,又恢复到先前没心没肺的状态——虽然重伤之下顶着一脸血,让她的这番话失去了几分玩笑气, “还好你及时赶来,不然我们可就要在这里全军覆没了。” “……” 刚刚借着系统传送才在千钧一发中赶到的钟离闻言也禁不住有些失笑——他惯来应付不来这个古灵精怪的孩子,最终,男人只是无奈地摇摇头,叹道,“罢了。” 这边的两人在轻松的闲聊,而站在他们对立面的漏瑚在这期间却怔愣在原地不得动弹。祂大睁着眼睛,死死注视着穿着古朴的男人。 “你——!!” 不会错的。 眼前的男人,虽然有着人类的外貌,但他的气息……身为咒灵的漏瑚绝不会认错! 他,不,是祂——该是与祂们站在同一阵营,共同自诅咒中诞生的咒灵!!! ·· 时间回到数月前,荒废大楼内。 按照惯例,为了让这些异世界的来客能融入此世,更方便地寻找「锚点之物」,系统会在他们初至此世时利用权能,为其身份做些遮掩。 回忆起上个世界那些因为身份导致的种种误会,荧沉默着,竟有些不敢查看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