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屏此刻手中抓着拐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神色间阴晴不定。 听着身后传来的哀嚎声,王屏直到那李宽的马车渐行渐远,突然脸色一白,‘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来。 前朝为官数十载,如今的大唐自己更是桃李满天下。 但谁又能想到,自己会因为族中出现败类,而被一个十几岁的孩童出言羞辱。 可偏偏李宽所说皆是事实,自己根本无法反驳。 今天的事情若是传出去,他王家脸面何在? 他王屏脸面何在!? 一时间想不通,王屏这才吐血朝后倒去。 而那先前还在委屈哀嚎的王家众人,见此一幕顿时一惊,顷刻间便将王屏搀扶下,脸上满是焦急之色。 王屏可是王家的定海神针,这节骨眼上如果出了事情,他王家怕不是要出大事儿。 王屏之子王元此时满是焦急之色。 “爹!爹!” “李宽小儿!今日我王家同你不死不休!” “晋王欺人太甚!” 嘈杂声不断响起,即便是王屏此刻吐血倒地,听到这话之后还是慢慢醒了过来,苍老的手一把将王元的手腕攥住。 “不可!” 吃力的喊了一声,周围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王元见王屏醒来,顿时面露欣喜之色,激动道: “爹!你没事儿吧?” “老、老夫无碍。” 王屏稍喘了一口气,随后嘱咐道:“今日是我王家出了差错,上次长安城的时候,我等便有把柄落在了陛下手中。” “这一次我王家得罪的可不仅仅是皇家朝廷,更是得罪了并州百姓。” “李宽今日所为全都是有理有据,我王家若是不服气,李宽只需片刻就能够让我王家百年声誉毁于一旦。” “莫要忘了荥阳郑氏的前车之鉴!” 王屏一番话瞬间让众人冷静下来。 尤其是王元,身为王屏之子,王家下一任家主,此时也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朝廷皇室并不可怕。 毕竟他王家数百年风风雨雨过来,历代先祖服务的也是不同的朝廷。 君不见王朝起起灭灭,唯有他世家豪门屹立不倒。 靠的是什么? 靠的就是这天下百姓! 出事之前,王家在并州那是久负盛名,家主王屏的一句话,甚至于要比刺史都管用。 因为并州一地的百姓,世世代代都受过王家的恩惠。 但是这一次,王家却想要并州百姓的命! 便是有再多的恩惠,那没有人愿意为没了礼义廉耻的王家说话。 现如今王亶望被抓,王家若是再不交人,日后要交的那便是性命。 王元心中发寒之余,看向一脸颓废的王屏,开口道:“父亲放心,孩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王屏吃力的点了点头,随后说道:“吩咐下去,今日起王家封山,没有家主之命,王家子弟不可踏出宅邸半步!” “现在,我等只能等候陛下的旨意了……” …… 同王家一片哀嚎的景象不一样,此时的刺史府内却是充满了笑声。 尤其是程怀亮,敢在王家门口抽刀子,这事儿若是传回长安城,他定是年轻一辈第二人! 无他,第一那一定是晋王李宽的。 “你们是当时没有看到,那王屏面对晋王的时候,可谓是大气都不敢出,乖乖便将人交了出来。” “那可是王屏啊!便是去了长安又有几个敢同他大声说话的?” 一旁的崔元听到程怀玉如此兴奋的模样,摇头失笑一声,缓缓道:“王屏虽然是一代大贤,但终究是老了。” “驭下不严,这是他王家衰败之根本,若是聪明,此番晋王也算是给他提了个醒,就看他听不听了。” 而作为当事人的李宽,此时却是脸色如常,丝毫不加在意众人的吹捧。 “崔元,涉案之人的罪状都整理的如何了?” 听到询问,崔元猛地回过神来,急忙朝着李宽行礼道:“都已经整 理妥当了,殿下手段高明,涉案之人并未狡辩,已经全都交代了。” 说着,便将一卷卷宗递到了李宽的面前。 李宽只是大致翻看了一眼,便将其递还给了崔元,开口道:“将这卷宗加急送往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