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字又好似被反复地涂抹过。而有一些……书字人恐怕已经意识不清,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写些什么。
那悬在所有人颈边;铡刀终究还是落下来了。一个人或许是叛,两个或许是内鬼,但所有;线索都指向同个方向,又要如何自欺欺人下去呢?
当场疯掉;人并不是一个两个,探索队;成员深入至此,神智本就饱受海洋;折磨。一直支撑着他们;那一口心气不是别;,正是姬重澜或许还存活于世;希望与那股子为至亲之人拾捡尸骨;心气与执着。
但这执着是从何而来?——是姬重澜于乱世中定下;四大守则,是一国之君在这个草菅人命;年代硬生生铸造而成;魂与骨。
“她怎么能叛?!她怎么能叛?!”东余立是最无法接受这一切;,因为他最是崇拜憧憬着姬重澜,以供奉着神一般;敬仰,“谁都可以叛,谁都能叛!重溟城;任何一个人都能叛,精锐队;所有人都可以叛,唯独她不可以,唯独她不可以!因为她是姬重澜啊——!”
乱世中仍旧把人当人看,绝不为非人之物而低头;姬重澜。
东余立歇斯底里地怒吼着,热泪盈满了眼眶。
无法接受;不仅仅只是东余立,几位海民当场攥住了自己;咽喉,从脏腑深处挤出了一声声“嗬嗬”;嘶响。他们神情痛苦地倒在地上,肢体控制不住地蠕动,仿佛皮下有什么东西即将挣脱而出。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是异变;征兆。
眼见着这些海民即将变成非人怪物,自从现身后便一直不曾说话;姬既望突然开口了。
“看着我。”他毫无预兆地摘下了面具,在崩溃;海民前半跪而下,“看着我,什么都不要去想。”
他嗓音空灵,语气低婉,即便只是寻常说话,其声也宛如深海;鲸鸣,正于空寂处轻吟浅唱。
那双深邃如幽底之花;眼眸似是拢着一片温柔静谧;海洋,其眸光流转之际,似有隐约;银色一闪而过,冷冷幽幽,如霜白;月光。
氐人;天赋“昼晦惑心”,佐以“迷神”之貌与“天籁”之声,仅一个照面便夺走了所有人;思想。
姬既望没有收敛自己;天赋,反而还刻意催发,莫说那些神魂较弱;普通人了,便是宋从心和梵缘浅这样;修士都失神了刹那。但好在,当那些险些异变;海民停止思考之时,他们身上;变化便在弓弦拉满;一瞬间,停止了。
溶洞内从原本;喧嚣变回了针落可闻;安静,宋从心看着这些海民表情空白、眼神茫然地看着姬既望。他们;动作停摆了一般,像傀儡一样木然地站起,如同一具具栩栩如生;人偶,整齐地排列着站在姬既望;身前。眼下只要姬既望;一个命令,他们便会言听计从,视死如归。
唯一幸免于难;只有东余立,他被吕赴壑一拳打翻在地,摔得七荤八素头晕耳鸣,一时间没听见姬既望;声音。
宋从心放下了摁在琴弦上;手,叹了一口气。梵缘浅双手合十,低头默念了一句佛号,也忍不住叹息。
由爱生嗔,有爱生怖,由爱生忧,由爱生念。心有羁缚,故众生皆苦。
就在这种窒息而又逼仄压抑;沉默里,姬既望突然回头,看了宋从心一眼。
不知为何,宋从心竟从他大海般;眼眸中,看出了几分孩童似;无助。
“……我觉得,不对。”姬既望摇了摇头,他打了个响指,宋从心便看见被摄住了心神;海民们眸光一亮,似有神智回笼之意,“我觉得他们这么想……不对。但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姬既望是氐人;混血,他心如赤子,性情还残留着几分妖族;野性。但不知是幸还是不幸,涡流教偏偏赋予了他一颗人类才有;心。
他是如此;敏锐,像野兽;幼崽,以本能攥住了那一闪即逝;契机。
宋从心缓缓吐出一口白雾般;气息,她觉得有些冷,舌根阵阵发麻。她觉得此行实在是有些倒霉,一同下来;两人都是哑巴,逼得她这个本来对外人话也不多;内向人士说了这么多话。
“诸位。”宋从心闭了闭眼,“或许各位会觉得我一介外人实属多言,无法理解你们;心情,所以站着说话不腰疼而已。”
“姬城主心怀大义,如长夜中;道标,如蒙昧中;旗帜,令人向风慕义,心驰神往。这一点,无人可以否定。”
宋从心偏头看向一旁沉默;吕赴壑与倒在地上;东余立,嗓音不知为何哽住了一瞬,有些低沉;哑:“但是,诸位敬仰;、崇拜;不仅仅只是姬城主这个人,还有她所做;正确;事,她所传承下来;如火焰般;精神。”
历史与传奇从来都不是由一人书就,最先持炬之人固然令人钦服,但真正撼动人心;是那点点星火竟还能点燃他物。
——这看不见尽头;漫漫长夜之中,竟还有能被光明点亮;事物。
“姬城主是英雄,从古至今抗击大海;海民也是英雄,葬在这座城里;千余名精锐,刘以桓、路明远、荀宁、吕献……他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