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决胜的一击发生得太快,众人听到锣声还有些发懵,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大殿之中顿时静了一瞬。
而随着土浑力拿掉喉间的手,那喉间一条细长的血线也随之映入众人眼中,让所有人确定、这一场比试,的确已经决出了胜者!
殿内顿时又爆发出一阵欢腾的喧嚣,就连上位的闵文益也发出一声畅快的大笑。
在这一片欢呼声中,安珞却是微眯着眼、依旧打量着对面的土浑力。
在刚刚在比试的过程中,她已经确定过,土浑力的耳后也有一小块凸起……就和她之前在古四海身上见过的一样。
而这也正是她之前那股熟悉感的来源——土浑力吃掉的那东西、定然也是与清和道有关!
……看来她还需得再找时间,去四海赌坊一趟。
不过看土浑力此时的状态,倒不像古四海当初、全然没了自我意识的模样。
按照这比试的规矩,双方需点到为止、不可伤对方性命,所以安珞那最后一枪已然是留了手的,只是划破了土浑力脖子上的皮肤、流了一点血,真论起来还没有他左臂伤得更重。
但伤在左臂、和伤在咽喉的意义总归不一样,任谁被人用枪尖在脖子上划出这么一道伤口、都绝不可能丝毫不受影响,毕竟那枪尖只要再深一寸、那出枪之人只要再加力一分,这般要害之处的伤口,已经足以使他身首异处了。
而能体会到惊惶和恐惧,便说明土浑力仍旧有自己的意识、还能够思考。
……是因为他中蛊的时间较短,还是他吃掉的东西只是一种和古四海所中的蛊类似、实则却并非同种之物呢?
安珞这边正兀自思索着,耳边又听见叱罗那低声吩咐两名北辰使臣、上前去将土浑力带下场,听起来很有些压抑的气急败坏。
想起叱罗那、或者说想起她与叱罗那对赌的那彩头,安珞微勾了勾唇,转头望向了场边的叱罗那。
此时叱罗那也正望向场中的土浑力,自然是立刻便察觉到了安珞的目光。
两人目光相交的一瞬,土浑力的脸色瞬间黑得可怕。
安珞见状、却是面上笑容更盛,她挑了挑眉,直接抬步走向了叱罗那所在的方向。
此时的安珞可是刚刚获得了一场几乎不可思议的大胜、正是风头无两,殿内无论男女老少,所有人的注意力是自然全都黏在了她的身上。
是以安珞这般才刚一动,顿时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殿内所有人不约而同地也随着她的脚步、望向了叱罗那的方向。
安珞走到赤裸安面前站定,一双狐眸讥讽地望着叱罗那,持枪抱了抱拳。
她轻笑道:“三皇子,这一局……又要说声承让了,我也没想到自己运气竟这般好,不过半刻钟而已、便赢了此局,倒是辜负三皇子所言,这最后一局、不论时间的好意了。”
早在上场之前,安珞就已经决定、定要在半刻钟之内便赢下这最后一局,就按照最初第三场比试的规矩,总共三刻钟内取胜,不多出一分一毫。
而既然她如今已经做到了,那自然是要再特意提出来、与叱罗那再说道说道。
毕竟她可不是北辰之流,比武还需借助那毒蛊那种阴邪外力,她既然是赢,那就要赢得彻底、赢得坦荡!
听到安珞这话,叱罗那顿时恨得牙痒。
刚刚这一场虽然并没有准确的计时,但时间上确是差不多只过了半刻没错,而既是差不多,那他此时就只能接受安珞的说法。
不然呢,难道他还能在此刻、再与安珞争辩到底是不是没超过半刻一丝一毫?
作为败者,这样的行为就只会惹来更多的耻笑!
他也只能咬牙咽下了这般屈辱,冷笑着回道:“安小姐……果然是不愧是安将军的女儿,还是安将军教导有方,之前安小姐提出要彩头、本王既然应了就不会反悔,安小姐想要什么,尽管提吧!”
左右之前说好的,是这殿中的物件,神鹰弓已经被她抢去了,剩下也再没什么稀罕物件,纵是这女人狮子大张口、也要不出什么贵重之物去。
安珞听出了叱罗那这话外之意、是在暗指她贪财好利,才赢了比试、便巴巴来找他讨要东西,可她却完全没将叱罗那这番嘲讽放在心上。
可这比试是她赢的,彩头是她算计来的,该她得的东西、她凭什么不要?
更别说目前来看,这叱罗那似乎是已经和那清和妖道有了些勾搭,那这东西、她就更得从赤裸安身上讨要了。
“三皇子记这么说,那我也就不客气了,那就……”
安珞勾唇笑笑、狐眸微垂……落到了叱罗那的手腕上。
她抬手指道:“……我看三皇子这腕饰、倒是别致有趣得很,就请三皇子将这腕饰拿给我做彩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