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那边的两人对于这争色早有过计划,因此如今只需三两句话便最后确认了暗号。
是以闵景迟开口时,叱罗那与那北辰使臣也正好沟通完毕,听了全程的安珞眼波微转,依旧专注想着刚刚听到的话,对闵景迟的问话只自然答道。
“不必。”她轻声开口,“……你我之间,又哪里用得着事先去定什么暗号?做你自己便好。”
闵景迟闻言一怔,望着安珞的侧颜,一时间竟不知自己是该说些什么,还是只需要应下。
他不自觉紧了紧身侧的手,最终也只应了最简单的一声:“……好。”
宫人们的手脚极利落,很快便将两边原本摆放好的席位后撤,让出大殿正中的空间。
搬来的整二十四面堂鼓被围成一圈,而在堂鼓围成的这一片圆形场地的中央位置,还设置有两方半人高左右、直径约为三尺的圆台。
待到整个场地布置完毕,数百支用皮毛包裹好的箭头的羽箭也被送入了场中,以尾羽的颜色为区分,一半为黑箭、一半白箭,分别悬挂于两边的圆台之侧。
两把相同形制的轻弓,也被送到了场中,等待比试开始。
见场中准备已经妥当,周围围观的众人不知不觉间便安静了下来,闵文益向着场中挥了挥手,示意参与比试的四人上前。
四人隔空对视了一眼,从两侧同时向场中走来。
叱罗那的目光多是停留在闵景迟身上,只在到达场中时、才看了安珞一眼,露出了一个蔑笑来,并未将她放在心上半点。
而对于叱罗那这番作态,安珞却也丝毫没有在意,看都没看他一眼。
……就让他笑吧,她等着看、一支鼓曲之后,这叱罗那还能不能这么恶心地笑出来。
四人一同来到场中的两方圆台前站定,两名射箭之人在前、两名投石之人在后。
两名宫人捧着两张轻弓,来到了安珞和叱罗那面前。
闵文益看着下方四人站定,也便向身边的礼官挥了挥手。
那礼官得到圣上授意,便上前朗声讲述了一番争色的规则——
首先,射箭的两人要先登上圆台,左右圆台各有一人,在鼓声结束之前,两人不可落回地面、不可登上对方的圆台,违者无论分数如何,即刻判负。
其次,投石两人的位置,要根据同组射箭之人的位置,左右相反、不可同边。
再次,自鼓曲第一声响起之时,投石之人即可开始投石击鼓,但投石的速度不可快于当前鼓点的节奏,随着鼓曲进行、鼓点越来越快,投石者投石的速度方可随之加快。
待最后一个鼓点落下、鼓曲结束,双方即刻停手,清算箭矢,一支箭头沾染了染料的箭矢记作一分,分高者胜。
这规则之中,有关圆台的部分,乃是闵文益特别授意增设。
而“争色”虽是北辰一项传统的活动,但即便是在北辰,每场争色的规则也会经常有细微的不同之处,所以这增设的有关两方圆台的规则,倒并不算是出格。。
闵文益特意在这一场增设了这两方圆台,又着礼官定下这样的规则,实际上也是怕叱罗那不讲武德,会以武力去干扰安珞。
虽然安珞的武艺也是名声在外,所有人都知晓她绝非什么柔弱女郎,可对面的叱罗那就更是久经沙场之人,有圆台在,至少能限制叱罗那不可移动,也算是在变相地保护己方的射箭之人了。
待礼官将这方规则念完,叱罗那和安珞都听出了这规则中潜藏的心思,叱罗那对此嗤之以鼻、不屑一顾,安珞却是面色平静、神情自若。
而殿中原本并不知这“争色”为何物之人,也在听过规则后,明白了这一场比试究竟要怎么比、比的是什么。
闵文益在此时开口道:“如此规则,你们双方可还有什么不解?或是有何异议吗?”
安珞拱手摇头道:“臣女无有异议。”
闵景迟也跟着开口:“儿臣亦无。”
叱罗那看了眼两人,也微微昂首,嗤笑道:“就如天佑陛下所愿,叱罗那必不会离开圆台就是了!”
这天佑老儿倒是心眼不少,可就算他不出手去攻击那女人,难道这女人就能赢了他是怎的?
闵文益听出了叱罗那话中讥诮之意,却也并未放在心上,只要安珞能赢下这一场,带回神鹰弓来,到时自然有叱罗那再张狂不起来的时候。
“如此,你二人便选弓、选一方圆台吧!”他说道。
安珞垂首赢了一声是,旁边的叱罗那则扫了眼面前的两张轻弓,率先开口。
“那便这位……安大小姐先请吧。”他说道,“这弓本是你们天佑准备的,此时再让你先选,那等一会安大小姐输了比试,天佑就不该再有什么借口,说这比试做不得数了吧?也省得安大小姐说本王恃强凌弱、欺负女人了。”
他已经看过了,不过是两张普通的轻弓,同一形制也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