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依照此律,送了犯人进京,唯有肃南道……他们押送教众上京的官队遭了袭击。”
“……肃南道的教众被劫走了?”安珞微皱了皱眉。
以她对清和道的了解,那些妖道又是会武又是会蛊的,总还是有些本事,绝对有本事躲过普通官兵的清剿,这所谓的清剿,顶多也就只能抓到些普通的教众。
可既然是普通的教众……还用得着来劫?这清和道之人这般有良心?
她可不信。
果然,裴侍郎摇了摇头又道:“不是被劫走,是……全部都被杀了,只留下了十几具尸体上京。”
“这事不对……”安珞当即摇了摇头,“若被抓的是清和道中的大人物,定然是要救而不是要杀,若只是普通教众,想来也不会知道什么重要消息,就像其他各地一样,又何必多此一举?”
安平岳赞同地点了点头,看着女儿道:“想来圣上也是有此疑虑,从中察觉有异,所以便寻了你裴伯父,秘密下了一道诏令,让你裴伯父不必再等六月,明日开始就放出信来言称自己生了恶疾、闭门谢客,三日之后便离京南下,提前去肃南道开始彻查。”
“三日之后便去?”安珞微微一怔,下意识看了眼裴姝语。
她大哥和大嫂的婚期定在了六月初,按照原本的时间来算,裴伯父应是正好能等到二人成亲后,再动身前往肃南。
可如今这时间变为了三日之后,那岂不是说裴伯父必然是要错过婚期了?
——等等!
好像还不仅仅是如此……
安珞猛然转头看向了安瑾:“你也要同去肃南吗?大哥!?”
安珞此言一出,屋中便是一静,众人都未曾想到安珞竟如此敏锐。
安瑾也是一愣,随即才点了点,开口时的声音却是有些低沉,很不像平日的安瑾。
“是……我也要同去。”他低应了一声,又有些疑惑,“珞儿你如何知晓了此事?”
钦差身边想来要有一武将保护,尤其是如今这肃南既涉及了贪污赋税、又和清和道牵扯到了一起。
圣上便选定了他,去同裴伯父一起南下、保护裴伯父的安全,裴伯父今日前来,也正是为了将此事告知。
只是他们刚刚说起此事时珞儿还未来,又是一开始就屏退了所有下人,珞儿究竟是从何处得知?
安珞微微垂眸,开口解释道:“既然是圣上的密诏,几百年我们侯府与裴扶即将成为姻亲,裴伯父也断不可能像如今这般、毫不遮掩地就将此事告诉与我们得知……除非此事与我们家也有更直接的关系。”
……比如这随行的武将便是出自她家里。
安珞说着,抬眸分别看了一眼自己的父兄:“……此去肃南,一去最少也是几个月,爹是离不开这么久的,那也就只能是……大哥你了。”
而且也正是因着姻亲这一层关系的存在,她大哥定然会全心保护裴伯父、文武一心。
满朝上下,还真是找不出更合适之人了。
安平岳听到此处,便也点了点头:“珞儿你说的没错,圣上的确也下了密旨,让你大哥保护你裴伯父同去……后日你大哥会在巡营时、于校场之上落马,不巧‘摔断’了腿,回府休养……之后会因腿伤迟迟不愈,暂卸军职。”
至于这腿几时能够痊愈,又何时官复原职,那就要看两人何时归京了。
“若是如此……”安珞喃喃了一声,抬眸望了一眼对面的裴姝语。
感受到了安珞的目光,裴姝语亦抬眸回望了过来,平静地面容上,是带着几分坚毅的目光。
“我依旧会按照原本的婚期,六月三日,嫁来侯府里。”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