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夫人这话,庆余大夫和绿枝怕是都要伤心了。”
安珞狐眸微眯,望向樊夫人的目光越发晦暗,她平静道。
“这医治之举本是庆余大夫在做,我也只不过帮了一点小忙而已,而照顾之事,绿枝也比我尽心得多,您看我这粗手笨脚,又哪是什么会照顾人的?您真要谢,便去谢庆余大夫和绿枝吧。”
安珞说完便作势又要走,樊夫人急欲再拦,安珞却是又突然回身,一把抓住了樊夫人捧着木匣手臂。
樊夫人顿时一惊,抬头对上安珞一双狐眸中的凌厉之色、更是整个人都慌神了一瞬。
“你一定要将这头面送给我……为什么?”安珞直言发问,“别说什么为了感谢我之类的话,那或许是理由,但绝不是全部。”
樊夫人的嘴唇微抖了抖,然而一时之间却又不知该如何回答。
安珞听到樊夫人心跳之声陡然加快,心中更加确定、这其中定有隐情。
见樊夫人答不出,她干脆直接将樊夫人手中木匣接了过来。
她查看了一下木匣的表面,只是一般的红木,没有什么异常。
又感受了一下重量、轻晃了两下,从声音上判断、这木匣中也并无机关,真得就是普普通通的木匣罢了。
安珞看了樊夫人一眼,就见樊夫人已经低下头,颊侧轮廓紧绷,显然整个人十分紧张、在紧急思考着要如何应对她的问话。
反正厢房就在那,樊姑娘也不是今日就能离开,安珞觉得樊夫人至少是个聪明人,总不会做逃跑这般无用之事。
安珞这样想着,也就放开了抓着樊夫人手臂,自去开那木匣。
也正和她预料的一样,樊夫人虽然心中慌张,却也知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道理,依然定在原地,心下继续飞快地想着、眼下要如何编造。
木匣打开,里面的东西倒是丝毫没有出乎安珞预料,是一套赤金的头面。
安珞仔细查看了一圈,确定木匣之中就只放有这一套赤金头面,也无有什么夹层或是暗格,除头面外再无其他。
而头面,也真的就只是普通的头面罢了。
精致是很精致,但也只是一般银楼的手艺,看着成色也新,不像是大有来头的样子,其价值也就是一套赤金头面、上千两银子的价值罢了。
所以……樊夫人到底为何非要将这么一套赤金头面给她?
安珞心中不解,却也懒得与樊夫人再绕圈子。
她将木匣合上,重新塞入樊夫人怀中。
“樊夫人,这头面我看过了,并无什么特殊之处,你到底为何非要将它送给我?不必再拿什么、只是为了感谢我来搪塞,你知道我不会信的。”她说道
樊夫人抿了抿唇:“妾身……确实是为了感谢姑娘医治和照顾小女之恩。”
“我信你心中是对我有几分感激不曾作伪,也未从你身上发现恶意,可我也说了,你绝不‘只是’为了感谢我,一定还有什么其他的缘由。”
安珞说着,耳听了一圈周围的动静,确定只有一些其他女子的家人经过,并无人在探听两人的对话,这才轻声又道。
“若有其他缘由,你大可直言相告,不必这般闪烁其词。”
她突然想起自己和樊夫人最初接触之时,樊夫人主动要借衣与她、也是主动提出要将赤金头面相赠的那日。
那天她就发现了樊夫人欲言又止,猜到此人或是有什么话要对她讲,只是后来、听樊夫人劝她闵景耀不是好人,就以为樊夫人想告诉她的就是此事。
现在看来……怕是另有隐情。
安珞说完此话,樊夫人整个人却更加沉默了下来。
安珞注意到樊夫人捧着木匣的手指尖儿微微发白,显然是下意识地用力所致。
看来樊夫人心中还真是有事,且这事怕是还不小,不然又何以这般犹疑,到了此时都不肯直言说与她知晓?
安珞耐下性子,静待着樊夫人做出决定,两人无言站了半晌。
待到樊夫人终于抬起头来,只一眼,安珞便知道,樊夫人这是已经下了决定……只是并非她希望的决定。
“安大小姐,妾身……妾身对不起您!”
樊夫人说着便避开了安珞的目光,也不敢继续再与她对视,只向安珞深深作了一揖后,不等她再说什么,起身便快步走向院门。
安珞看着樊夫人离开的背影,眸光更沉了几分,却也没有再跟上去追问。
眼下,樊夫人已是认定了不愿告诉她,她纵使去追问、怕也得不到什么答案,说不准反会让樊夫人、更将那个“秘密”戒备起来。
她记得上次在尤文骥那见过樊夫人的户籍记录,樊夫人是从南方来京之人,那户籍记录得很是清晰详尽,没有任何疑点。
既是如此……那这“秘密”就只能是来京之后的事了。
安珞这样想着,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