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太子商定过计划的细节后,安珞这才去探望了裴侍郎。
好在有闵景行暗中照料,裴侍郎未曾受刑,所处牢房也不算太糟。
对于安瑾和自己女儿定亲之事,裴侍郎却着实是没有想到。
虽然他前日晚上,是听自家夫人提过,安远侯府似乎有意与他家结亲之事。
可谁知昨日祸从天降、他毫无准备地锒铛入狱,而今天这侯府大小姐更是直接来告知他,这聘都下了,亲事也已经定了!
这消息冲击太大,竟使得裴侍郎对自己如今处境的忧虑都去了几分,倒是无需安珞再多宽慰些什么了。
再加上她刚刚与太子商定计划,已是用了一段时间,此时自然是不好继续在这牢狱之中久留。
毕竟杭达虽说是已经离开,可这里到底是大理寺的牢狱,有的是他的耳目,安珞若留得太久,难免会惹杭达生疑,反倒打草惊蛇、不利于今夜之事。
因此,安珞与裴侍郎只略略说了两句后,便在长随的带领下先行离开。
她刚一出牢狱大门,就发现狱外停着一辆马车,有人正在等候。
“安小姐!”
那人一看到安珞出来,便连忙从车上跳下来,上前行了一礼,朗声道。
“我家主子吩咐我来此等您,说您是坐太子妃的马车来的此处,想来事毕后不方便自己回府,这才特意让我来送您回府。”
安珞认出,此人乃是闵景迟的护卫,她之前也见过了几次,名唤追擎。
“五殿下想得实在周到……那便麻烦追擎小哥相送。”
安珞未曾推辞,道谢后便上了马车,进车厢就坐。
对于追擎的出现,安珞并不意外。
毕竟那黑衣人的事,她拜托给了闵景迟,那么闵景迟处理好后,自然也会给她回信儿。
等到安珞坐好,追擎便驾车离开了大理寺。
他身为闵景迟的贴身护卫,身份也算得上是高人一等,素日里就只跟随自己的主子,寻常人可指使不动。
可也正因为他这贴、身护卫的身份,他对自家主子总比旁人要更了解些,察言观色下……有些“秘密”,多少也窥到几分。
是以,即便追擎身为贴身侍卫,如今又是被闵景迟派来,亲自为安珞做起这驾车的粗活,他心中也只觉得顺理成章,无有丝毫不忿。
马车走了一会,进入了闹市,速度免不了就渐渐慢了下来。
借着周围人声的遮掩,追擎微微向后靠了靠,低声开口。
“安小姐,我家主子让我告诉您,裴家的回礼,全、部都安置好了,只等您何时有空,可以来找主子,主子再陪您一同查检一番,看看少没少什么东西。”
这“全部”回礼,自然也包括那箱中的黑衣人,追擎此话是说,闵景迟已经将那黑衣人看管了起来,只等安珞前去处置。
安珞自然是听出了追擎话中之意,也轻声回道:“替我向五殿下道声谢,今日之日还多亏五殿下帮忙,这才省去了许多麻烦……就请殿下替我先行查检一下吧,等晚些时候,我再看不迟。”
黑衣人的存在暂时还不方便直接暴露于人前,她总得等到晚上,才好暗中前去审问。
可她今晚已经还有事要做,一时半会也抽不出时间去见那黑衣人,倒不如就让闵景迟先审。
若能问出点什么,那就是意外之喜,若问不出倒也无所谓,毕竟她已经想到了救出裴侍郎的办法。
追擎传了话、又得了安珞的答复后,也不再说什么,将安珞送到侯府后,便回去向闵景迟复命。
而安珞回府后,先是命人去裴府传信,让安瑾告知裴家人、裴侍郎无事的消息。
之后便在脑海中将今晚的计划反复推演了几遍,并开始做些必要的准备。
待到黄昏时分,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切准备就绪的安珞又悄悄离了府。
她没让人跟着、也没坐马车,甚至走得还是侧门,没有惊动任何人。
待到夜幕低垂,安珞也准时来到了与太子约定好的地方,却发现有人比她来的更早——闵景迟已早早等在了此处。
“……五殿下?”见到闵景迟,安珞略有些意外。
她与太子的计划中,原本约定的接应之人乃是太子长随,怎的如今却是变成了闵景迟?
“安小姐。”闵景迟看到安珞时眸光一闪,向她微微颔首,些许清浅的笑意蔓延在嘴角,“皇兄已将今夜之事告知于我,我想……应该还是我更适合,配合安小姐的计划。”
他暗暗打量着安珞,发现今夜的安珞少见地没有穿男装,而是穿了一身宽松的广袖裙装,头上只用一根木簪松松地挽了个简单的发髻,身形似乎……也与平日里略有不同。
安珞听了闵景迟的话,虽然意外,可想想若是闵景迟来替换长随,那这真正的皇子和太子长随相比,肯定还是前者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