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心中一突,却并不承认:“大小姐说笑了,动您的东西?我哪里敢。”
她当然是动了,不然她真是想不到,他们大房有这样多的产业,一年的进项竟有这许多的银钱!
不过她动的时候明明十分小心,看过后还特意还原了位置,她觉得安珞只是在诈她,不可能真看得出来。
安珞似笑非笑地斜睨了陈氏一眼:“你没动?确定?”
她边说着,边伸手从一摞账本中将被动过的几本抽了出来,扔到桌面上。
陈氏看着安珞将自己动过的账本全一一挑了出来,一本不多、一本不少,顿时惊出了一身薄汗。
她做这事时,明明让珠儿将安珞那个贴身丫鬟支出去了,并没被人看到,安珞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陈氏知道自己抵赖不掉了,连忙福了福身描补道:“大小姐莫恼,妾身的确是动了……不过,妾身也是因为管账多年,有了账本就习惯性地想翻开看看,这才…一不留神间就动了大小姐的东西,又怕大小姐责怪,没敢说实话……”
安珞一声讪笑。
“那姨娘还真是不留神了很久啊。”她扫了眼桌面上那足足五六本的账簿,随手拿过其中一本翻看起来,“姨娘看了这老些,可看出什么来了?”
陈姨娘只当没听出安珞话中讽意,乖顺地低下了头:“妾身就只是扫了几眼便放下了,哪里敢仔细查看……”
安珞抬眼看向这做小伏低的妇人,勾了勾唇:“你最好是不敢。”
眼见着安珞一点面子都不给,这样地打压她娘,安珠心中不满。
她大声指责道:“姐姐怎么这么跟姨娘说话?姨娘不过是担心姐姐,才非要来看看的!姨娘怎么说也照顾了你这么些年,你就一点也不念姨娘的好!?”
陈姨娘闻言作势去拦,眼睛却是偷瞟着安珞:“珠儿!不可胡言!大小姐一向是侯爷亲自教养的,姨娘也不过就只是打点一下三餐、备了些四季衣裳……那就算得上是照顾了大小姐?”
安珠娇哼道:“我看姨娘你就是心肠太软,还担心人家一个人管事太辛苦,巴巴跑到这来想帮着分担,做这费力不讨好的活!”
陈姨娘声音更软:“你这孩子这说的什么话?你大姐姐是千金之体,娘帮着干活、分担些辛苦,那都是应该……”
啪——
安珞猛地合上账本扔回到桌上,账本砸上桌面,发出一声巨响。
安珠与陈姨娘俱被这声惊得一愣,本来要说的话,都吓得没了声响。
“妹妹和姨娘跑我这唱戏来了?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这套在我这可不好用。”安珞道。
母女俩一愣,这方法她们以往也不是没用过。
在边关时,安珞对她们一向客气,偶尔安珠看上安珞什么衣服首饰,或是陈氏有事,想让安珞在安平岳面前,帮着说说话时。
她们便会这样母女配合着,旁敲侧击地说上两句,每次安珞都会答应。
虽说回京后,她们搭上了邹太夫人那边,想着安珞面容被毁,以后也没什么出息,就不怎么再来漱玉斋走动,是对安珞冷淡了些。
可安珞也不至于就因为昨天威风了那么一下,今儿个便翻脸不认人了吧?
“大小姐这说的是哪里话,什么唱不唱戏的,妾身当真是听不明白。”
陈氏摆出一副伤心委屈的模样,用手中的帕子摁着眼角,哽咽道。
“若是我们哪句话惹了大小姐不快,大小姐只管训斥妾身便是,只是可千万别生珠儿的气呀!这珠儿毕竟是您的妹妹,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陈姨娘听不明白?你说的这话,我也同样听不明白。”
安珞懒懒地看了陈氏一眼。
“说什么传出去不好听……姨娘是不是忘了,这是我的院子,这屋里除了我和我的两个贴身丫鬟,可就只有你和三妹妹,你这是在告诉我,你要去外面,传我苛待庶妹吗?”
她以往不与这母女俩计较,不过是看在安珠是她的妹妹的份上,一点衣服首饰,她并不放在心上。
至于陈氏,若真是个安分守己的,她自然不介意跟她和睦相处,一些无伤大雅的事上,也不介意帮她说说话。
可而今,她既已知道这是个居心叵测的货色,自然不会再纵着她。
陈氏被安珞这话堵得回不上话,很是憋了几息,这才掩面泣道:“大小姐!怎么能这么想妾身啊?妾身冤枉!”
安珠一边扶住陈氏做安慰状,一边嚷嚷。
“大姐姐何必这般挤兑我姨娘?她今日来,不过是准备从姐姐那接手我们家那些产业!这管理产业可是个精细活,姨娘管家十几年早已得心应手,姐姐却是从未做过,又不懂这算账理财,还不如一概都交给姨娘!有姨娘辛苦操持,姐姐也好享清闲不是吗?。”
她这都暗示好几次了,偏生安珞就是不接茬,那还不如就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