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其中,前一条墨迹新鲜,显然是奚陵前几日刚刚新添。 后一条墨迹模糊,因为每一次拿出,奚陵都会在这条字迹上轻抚。 他伸手,第不知多少次又摸了摸那几个小字。 大概是一种冥冥之中的指示吧,从洞天位置确认的一刻起,奚陵就有了一种强烈的直觉。 ——应该,就是这几天了。 他可能要死了…… 奚陵垂眸,自己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感觉。 四个月前,刚得知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奚陵最多的,是一种终于要解脱了的如释重负。 现在其实也差不多,但这种情绪里,却夹杂了一点淡淡的遗憾。 他还是有点想再见一见白桁的。 光是知道自己快死了,对方都如此失控的模样,若是最后一眼都没捞着的话,他应该,会有一点不开心吧。 有些忧愁地叹了口气,奚陵重新将自己的遗书又塞了回去。 算了,看不见就看不见吧。 看着他死,也不见得就有多好。 缓缓站起身,奚陵决定不再多想,先回屋,好好睡上一觉。 却不想刚刚转头,就骤然撞到了一个宽厚的胸脯。 条件反射的,奚陵差点就要打爆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影 。 好在隐约飘荡的沉木香来得及时,奚陵刚一抬手,就立刻察觉到不对,险而又险的,将肆虐的灵力又收了回去。 只是灵力虽然收了,抬起的手却是没有,两人距离本来就近,这动作乍一看上去,就像是突然见到离家多日的爱人以后,主动抬手,寻求拥抱一样。 ——当然,不是也没关系,白桁就当他是。见状,他毫不犹豫,立即搂住了奚陵的腰。 纤细的腰肢单手就能环握,白桁一只手将人搂着,另一只手则压过了奚陵的后背,将人拥得严严实实。 奚陵被他抱得一懵,先是下意识判断了一下白桁现在的情况,确认精神状态不错不会莫名其妙发疯以后,才伸手将人推开,认真道:“不许随便抱我。” 白桁也不恼,从善如流地松手,笑吟吟道:“怎么一个人悄悄叹气?我不在你身边,这么不开心?” 奚陵却是摇头:“我不会不开心。” 吃了药以后,他很少能感觉到不开心。 最多……就是有一点心不在焉。 随后,他又打量起白桁的表情。 目光温柔,相貌堂堂,和从前差不多的模样,应当是已经恢复了正常。 这让奚陵松了口气,忍不住好奇道:“你的事情办完了?” 闻言,白桁目光却沉了沉。 奚陵一愣,正想开口询问,白桁却摸了摸他的头,温声道:“别说这些不开心的。” “今晚有花灯,想去看看吗?” 嗯? 奚陵当即起了兴趣。 喧闹的人群间,奚陵好奇地看着一个螳螂状的花灯,不明白这种样式的丑东西,怎么会有冤大头为它花钱。 然后在下一刻,冤大头白桁就因他目光停驻太久,麻溜地掏出一块碎银。 奚陵端着螳螂大眼瞪小眼半晌,最终还是无比嫌弃地将其递交到了白桁的手上。 奚陵其实是放过花灯的,在很久很久以前的玄阳门上。不过当时和他一起放花灯的只有他的师兄师姐,放灯的地点,也只是山脚的一处小池塘旁。 没有办法,在那个灾难的时代,所有人都被迫缩在铜墙铁壁般的小城之间,无论是天空还是水源,都遍布了各式各样的法阵,花灯这种东西,根本不允许投放。 因而像这样真正意义上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的花灯节,奚陵是从来没感受过的,他一路都很新奇,漂亮的眼睛亮晶晶的,反射着灯火的光影。 而后,奚陵又走到另一处摊位上精挑细选,选了一个精致小巧,象征着圆满的月亮花灯。 这种圆润又没什么图案的样式最容易做得丑陋,但架不住摊主手艺极好,将月亮做成了半镂空的模样,灯芯在其间一亮,就能往地面上投射出漂亮的图样。 其中有一面投的是字,奚陵望着地上的光影,仔细辨认着其中的内容。 “幸、福、团——”圆字还没出口,一个握着糖葫芦的小孩突然就冲了过来,一把抢走了奚陵千挑万选,好不容易才挑出来的宝贝花灯。 奚陵愣愣地站在原地,半晌,有些茫然地看看空荡荡的手心。 他的快乐消失了。 奚陵抿着嘴,渐渐皱起了眉。 好在白桁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