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是图的是啥。” 说话的是壮汉的一个手下,年纪不大,个子不高,语气语调都带了点尖酸刻薄的味道,被壮汉毫不客气地敲了一下。 “飞虎,不要在旁人面前胡说八道。” 不服地闭上了嘴,飞虎捂住脑袋,憋屈地缩到了一边。 说话间,盖着白布的架子晃悠到了几人面前,山风强劲,吹压着带血的白布,显出淡淡的、已然扭曲的人形。 浓烈的腥臭迎面而来,不少人难以忍受地捂住了口鼻,厌恶道:“这味道,不是昨夜刚死的吗,怎么会这么大?” “我说,你们能不能行啊,抬个架子怎么还摇摇晃晃的。” 抬尸人一共八个,按理说,山路虽然陡峭,足足八人也足够走得稳稳当当,这几人却不知怎么回事,一路走一路晃,哐哐当当的,壮汉都担心他们把尸体晃散架。 也不知是不是感应到了壮汉心中所想,一块血液黏连的碎肉忽然从白布下晃荡出来,好巧不巧,正好粘上了壮汉的鞋子之上。 壮汉的脸当即难看得像吃了隔壁来福新鲜出炉的粪便一样,又绿又黄,看向抬尸人的目光变得十分不爽:“喂,你们几个!” 抬尸人置若罔闻,似乎在他们心里除了运尸外没有任何其他东西。 他娘的。 暗骂一声,壮汉接过飞虎递过来的手帕,将鞋上的碎肉细细包裹。 无法遮盖的血色自手帕中透出,若有若无。一直不言不语的年轻人好像起了些兴趣,低头看了过去。 他此前一直都是副懵懵懂懂的模样,突然凝神专注起来,倒有一种别样的赏心悦目。 见状,壮汉挑了挑眉,带着刀疤的脸狰狞地晃了晃:“怎么?害怕了?” 他站起身,目光在年轻人消瘦的身体上转了一圈,道:“害怕就赶紧回去吧,雪山险峻,便是我们也不敢随意冒进,像您这样的小公子……” 戏谑地挑高了声调,壮汉咧嘴一笑:“不合适。” 周遭众人发起哄笑,像是在围观一个沉迷于过家家的孩子。 年轻人没接他的话茬。 他的目光从碎肉上转移,转而放到了壮汉的脚上。暗色的血印在同样暗色的鞋子上并不显眼,却始终都在那里,似乎永远不会消去。 “把脚剁了吧。” 毫无预兆的,年轻人突然开口。 什么? 这话实在突兀又出乎意料,以至于几个衙役都愣了一下,下意识怀疑起了自己的听力。 一旁的飞虎倒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当即怒道:“说什么呢你!” 他猛地探出手,一把将年轻人推了出去。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等到壮汉想要制止的时候,弱不禁风的男子已经连连倒退数步,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上。 他半晌没能站得起来,冰冷的寒气瞬间包裹了他,与雪地接触的部位几乎是肉眼可见的被冻得通红。 年轻人有些发愣的坐在那里,呆呆看着自己掌心,目光茫然。 “飞虎!”壮汉脸色一变,大声怒斥。 虽然他对年轻人的态度也没见得有多客气,但再怎么样也只是嘴上说说,从头到尾就没起过伤人的心思。 这年轻人一看就是个带病的,模样气度也不像寻常人家能养得出来,真要是在他这里出了什么事情,他们这几个人恐怕都跑不了干系。 飞虎也懵了,呐呐地说不出话。 他明明没多用力,怎么人一下子就摔了出去? 正迷惑着,几道剑光忽然划过天际,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众人回头,却是几个修士自雪山之上御剑而来,滴水成冰的严寒似乎对他们造不成什么影响,一身统一制式的单薄青衫,在一众累赘厚重的棉衣中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他们神色都带了点匆忙,对眼前的闹剧也只是一扫而过,便径直走向了一旁的尸首,只有一个落在最后的青年走了过来,向着壮汉开口:“安昆,出什么事了?” “这位公子方才想要进山,被我们拦住了,就起了点小误会。”方才还一脸冷漠的壮汉忽然变得乖顺非常,“现在已经没事了,有劳齐玚仙长费心。” 说着,安昆连忙上前,将年轻人扶了起来。 就这么几句话的时间,年轻人已经被冻得不成样子了,被安昆搀扶着的手还在止不住的哆嗦,白皙的脸颊上染上了病态的酡红,脆弱得一塌糊涂。 安昆看得有些胆战心惊,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这泥人冻死在这了,当即向齐玚表示要带他回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