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肩膀的绷带顷刻间洇出鲜血,他忍痛看向爆炸不止的营帐外,“快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王爷你!” 亲随招手门外把手的士兵,立刻把谢安扶到了床上,谢安有道:“一定要让常景锋午时带兵抵达金陵!” 亲随出去后没多久。 又有士兵万分焦急地进来禀报,“王、王爷!我们的粮草、粮草全被烧了!被炸毁没了!” 本就重伤在身的谢安,刹那间天旋地转,眼前发黑,他强硬地顶住眩晕,震怒叱骂,“这怎么可能,金陵城被围的跟铁桶一般,谢明绪的人怎么可能出城炸了我们的粮草!” 此时此刻。 距离叛军二里地的地方,姜黎几人疾驰在马背上。 迟鱼道:“姐,我们为何不直接杀进主帅营帐,我听说那个楚王不是就快要死了吗?” 杀了常景锋,夺了滁州兵符以后,他们一路赶到叛军大营,埋伏在粮草附近一夜,还未及动手,就听闻谢安差点见阎王的消息。 骏马在脚下飞驰,姜黎冷哼一声道:“叛军大营护着谢安的人太多,咱们不容易脱身,毁了他们的粮草,金陵危局就解了一半,当务之急是赶紧去增援你三哥!” 他们从京城一路奔袭,到了江南,片刻不曾停留,终于就要到了金陵。 就快要见到林之绪。 战场上的喊杀声逐渐清晰,一想到,自己的丈夫就在战争旋涡最中心,姜黎浑身的血液就滚烫到刺骨地疼。 忽地,身后又一声轰鸣的炸响声从背后传来。 几人胯下战马堪堪停住。 宝财瞪大了眼睛,诧异道:“怎么又炸?咱们走的时候,不是把粮草都炸光了吗?” “这动静不大对!”范启年望着身后漆黑的一片说:“这好像是从更远的地方传来!” “不管了!” 姜黎打马回转,扬声道:“赶紧走!” 可就在他们炸毁叛军粮草,离开叛军大营不到两盏茶的时间,叛军大营脚下的大地又一次震荡不休,与猛烈的炸药发生的震动不同。 这次的震荡,宛如底下穿行了一条暴怒的巨龙。 整个叛军大营地面剧烈震动不休。 谢安虚弱地靠在还未及反应过来,外面去通知常景锋的亲随去而复返。 “你怎么回来了?”谢安心头猛地跳动不休。 亲随被晃动得抓住同样震荡不休的桌椅,才堪堪稳住身形,脸色惨白无比地道:“王爷!滁州不会有援军了!” “怎么会?”谢安两眼瞪得老大,“难道是朝廷的援军来了?” 亲随说:“还没有朝廷援军的消息,是被杀了,常将军被人给杀了,并且夺了他的兵符,现在滁州已经失去了控制,并且……” “并且什么?!”谢安猛烈喘息,一股极度不详的预感呼之欲出。 就听亲随道:“并且,滁州方向集结了剩下的兵马,正往金陵赶来,他们增援的是……西北王!!” “增、增援……景锋、景锋他竟然被杀了……” 噗地一口鲜血喷出去老高。 亲随大叫了一声,“王爷!” 巨大的打击,叫谢安经受不住,差点直接晕了过去,可外头的震荡仍在继续。 谢安两眼涣散,不放弃最后一线希望,喃喃地道:“告、告诉安若海,一定、一定要攻下金陵城……” 本以为失去粮草,滁州常景锋被杀是已经是最坏的局面。、 可老天爷轮下的重锤,却还没有完。 地面仍旧在剧烈震荡不休,主帅营帐外的叫嚷声愈演愈烈,有士兵跑进来大喊,“王爷不好了!水!秦淮河方向发了大水!” 秦淮河水形成的银色巨龙,一泻千里,不由分说,半点余地不留底朝着叛军大营冲来。 十来丈高的宛如擎天大厦倒塌,滚着巨浪朝着叛军大营席卷而来。 不知有多少,守营士兵,看待了眼前一幕,大脑还没思考过来,秦淮河怎么会炸,河水怎么决堤,人就被卷进了滔天巨浪当中。 另外一边。 林之绪双拳紧握,死死盯着暗夜里的战场。 战斗仍在继续,金陵城几个城门,被攻破了再又活人补上,如此反复,不知多少个来回,金陵城下的尸山就快堆到城楼一般高。 叛军攻城的士兵,用不上最高的云梯,踏着自己同伴和敌人的尸体,就能轻易攀爬上城楼。 “冲锋!” “步兵,东面城楼再上五千!” 安若海坐镇后方,声嘶力竭地举刀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