兣谢明睿身子靠后,神态露出狐疑,“什么有趣的事?”
大宴早朝上,大臣们互相攻讦,向来朝着政绩下手,偶有作风问题被抓住,多说也就是个不孝、后院的弄不明白那点事。
像西北王妃这样,连钦天监都出动,扯上什么八百年难得一听的什么贪狼星,就为了往身有妖异上扯的还是头一份。
就听方钦道:“西北王妃出身吴州农家,本是在寻常不过的农家女子,可她却从一场意外之后,性格大变半点不似从前。”
“试想,一个乡野姑娘,连字都不认识一个,怎地就能琢磨出养珍珠这样挣钱的法子,还有从西北王考取功名,再到封王,数次事件中,西北王妃都表现出超凡的武艺!”
大臣们都竖起耳朵听着。
罗山一张脸冷寒如冰,想要开口,却被周敬虔给瞪了回去。
江叙平两眼如刀,剜在方钦的身上,他就知道林之绪离开京城,世家党派当然会有动作,可没想到会来的这样快。
阴谋暗算,竟然没落在自己这个,西北王朝堂上最大的帮手身上,而是直接朝着姜黎下手。
“还有,王妃的表哥……”方钦冷哼一声,“兵马司的白主薄,臣特地派人去西北王的老家查了下,西北王妃的母家,根本没有这个人,他人又是在西北王就任金陵知府之后,跟着回京的。”
“陛下,容臣提醒一句,金陵织造局的镇守太监白亭云遁逃至今,可是一直都没有下落,那样一个武艺高超,出手狠辣之人,真的很难不让人往那位,能带兵的罪孽阉人身上想!”
“白亭云?”
谢明睿眉心紧皱,他不是不知道,十一年前鸡鸣关与犬戎之战。
那样对大宴江山有着扛鼎功绩的人,却是太监,他心底着实有着几分可惜,只是捉拿问罪白亭云,是先帝他父皇下的令,他才刚登基不好太急于做些什么。
但就算有泼天的功勋,不在明面上,他又在金陵坐下那样的事,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无视朝廷下来的旨意,即便谢明睿有心偏袒,也不好做的太过。
“对!正是他!”
“陛下,方大人方才的话荒谬至极!”
江叙平站出来冷眼质问,“方大人左一句,西北王府,又一句京城有传言,东拉西扯,最后竟扯到了去年南京镇守太监身上去!”
“钦天监掌管天文历法,考节气、农耕,臣真是不知,什么时候,连言官监察的职责都被方大人揽了去!”
方钦回眸看了江叙平一眼,冷哼一声,“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贪狼星刚出皇后娘娘就险些出事,本官执掌钦天监,天象有异还不能据实像陛下禀报吗?”
“据实禀报?”
江叙平差不点都要乐出声,“你口口声声西北王妃出身乡野,又说什么她出了一场意外之后,性格大变,还什么数次事件,她都表现的武艺非凡?”
“我倒是想问方大人了,你怎的如此挂心西北王的家事?还特叫人去西北查,西北王妃展现武艺的数次事件,都是什么事件,再有我那刚出世的孩儿,方大人连我儿子的满月宴都没去!”
“怎么就对我家里的事,知道得那么清楚?”
“西北王妃遭人劫持,遭何人劫持?你又是怎么知道,西北王妃被关在楚王府,连在冰窖里待了一夜,都知道得这么清楚?”
“难道背后指使人这么做的就是方大人你?”
“一派胡言!”方钦怒喝一声,“当着陛下的面,江大人岂可毫无根据地妄言,臣所说的天象有据可查,至于西北王妃,京中进来的流言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
“那南京镇守太监,怎么说?”江叙平说:“方大人,恐怕连王妃的表哥都没见过,平白无故的就能往西北王身上泼脏水,说他们窝藏南京镇守太监!”
“方大人你到底是何意?向陛下进此歹毒之言,意欲何为?”
“就是,拿个不知道什么星的幌子出来,就像给西北王妃身上扣上妖异的帽子!”罗山也跟着嘲讽开腔,“又是流言,又是内弟的,竟是每一句有用的,你无非就是想说,西北王妃并非常人,如此三岁孩童听了都当笑话的话,你倒是拿出来证据?”
“窝藏朝廷要犯这种,脏水往西北王殿下身上,说泼就泼,方大人怕不是忘了,西北王殿下,人正在江南前线监军!”
西北王正在前线打仗,后方章丞相的人,就立马做不出跳了出来,找人家媳妇的麻烦,手段已经不能用下作来形容了。
简直就是卑鄙。
谢明睿不耐烦地衣袍挥了挥,“方钦!你到底要说什么!”
章骅倏地回头瞪了方钦一眼。
他是授意钦天监跟后宫暗处的人,操控了一场乱局,意在拉西北王妃下水,可这个方钦,简直太心急了,连珠炮似的,竟突突把所有底牌全都亮了。
那白亭云的事,是现在该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