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叙平牵着林巧儿的手扣头拜别长辈。
林巧儿与他出门后。
轿子吹吹打打驶出巷口,姜黎与林之绪站在门口相送,“总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林之绪轻笑了下:“是啊,以后叙平可就比我们矮了一辈。”
方才江叙平跪在他们跟前敬茶,姜黎还有点不得劲,转头一看林之绪倒是十分享受,自己的至交好友成了侄女婿的事实。
经秦淮河一案之后,江叙平俨然成了京城新贵,他人年轻,性格爽快,朝中年轻官员陪同前来迎亲的队伍派出去老长。
江叙平下了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
姜黎同样回了一百二十八抬嫁妆。
两百多抬嫁妆贯穿整条西大街正路,说是十里红妆也不为过,西城大街附近的大姑娘小媳妇其前来看热闹的无不露出羡慕的目光。
却不知新嫁娘是个极傻的姑娘。
江南漕运当家人仓促在京城成亲,族中长辈一个没请,连他自己的双亲的位置,都只摆放了母亲的牌位。
当天下午,姜黎在家里就听说了,江叙平他们即将拜堂时,太子谢明睿突然出现为江叙平主持婚礼。
太子亲临,这对臣子是多大的荣宠。
虽有兄长江奇勋枉顾律法在前,那也挡不住在外人眼里,江叙平是太子心腹的事实。
十天后。
泓飨记。
姜黎望着酒楼单,前来接食盒的马车简朴异常,但车身所用的橡木还是引起了姜黎的注意。
李云蔚顺着目光看去,淡声道:“姜姐姐,你还没听说吧。”
“听说什么?”
姜黎回身抓起把花生,回京快一个月了,林之绪也重新回到吏部当差,日子好像暂时归于平静。
李云蔚笑容略有深意,“兵部尚书的续弦陈氏,在京城广泛结交官家嫡妻、受宠的小妾,成立了个什么晓云楼,专供这些夫人聚会玩乐。”
“晓云楼?”
因为李顽,姜黎都恨不得弄死那个脑子有坑的女人,“她一个继室能有这么大的号召力?”
李云蔚英气一笑,“她自然是没有那个分量,但若加上长公主呢?”
“长公主谢岚?”姜黎冷哼,“这个暗藏在暗处的寡妇,搅弄风云的法子倒是不少。”
李云蔚对姜黎言语中的轻视并未多说什么,“当年长公主未嫁时与文渊伯府的庶子私定终身,惹的先皇大怒,迫不得已才将长公主下嫁给一个区区二流侯爵的庶子。”
“我听闻长公主谢岚,与那位庶子成亲后感情十分甜蜜,但天不遂人愿,文渊伯搅进了一桩诽谤先皇的文字狱,事发之时所调查出来的文稿全都是由长公主的这位驸马所写。”
“所以那个庶子驸马死了?”
姜黎惊讶问道。
李云蔚点了点头,“是死了,不过不是正常结案后赐死,而是在狱中意外亡故,而当年主审这件案子的正是先太子谢昭。”
泓飨记楼下大厅吵闹喧嚣,隔壁雅间斗酒划拳。
姜黎与李云蔚在的这处骤然安静,落针可闻。
须臾过后,姜黎拿起茶壶,倾身给李云蔚斟满茶水,视线默不作声地扫过李云蔚全身。
这是个刚满十八的姑娘。
姿态与容貌都说不上娇柔,但随时紧抿的唇角和冷静的神态,总叫人感觉她骨子带着一股韧劲。
林之绪是先太子遗孤的事,楚王知道、谢岚知道,恐怕连深宫里修道炼丹的皇帝都知道。
但……实在不该李云蔚这个待字闺中的小姐知道。
“这些陈年旧事,你倒是记得清楚。”姜黎不着痕迹地试探,“长公主的驸马死在那年……十七年前,还是二十年前?”
“恐怕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吧?”
“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
“这些事当然是大哥告诉我的,”李云蔚迎上姜黎的目光,笑意浅淡,眸色深沉,“姜姐姐,我跟你讲这些,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你与唐家陈氏女素有仇怨,跟你说这么多,也是想提醒一下。”
“哦?那云蔚妹妹你有心了!”
李顽就是在陈舜华成亲时丢失,以至于几次遭难,现在成了个不能人道的太监。
姜黎不知道,李云蔚说这些话到底真是为了她好,还是把林大安握在手中的李永年,察觉出了什么。
李云蔚杏眼狡黠,目光紧随着姜黎片刻倏地笑出声,笑意十分轻松,“姜姐姐,你家侄女嫁了江大人,你与林大哥,夫妻感情也让人羡慕。”
“依你看,章世昌……章小公子他人怎么样?”
姜黎挑眉诧异,章世昌钟情镇远将军府李家小姐的事,整个京城人尽皆知,但在姜黎耳朵里,好像从未听说过,这位将门之女,对章小公子的一腔情谊有什么回应。
“章小公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