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姜黎跟林之绪忙的脚不沾地,家里外头琐事全都是她在打理,姜黎也没从前那样看她不顺眼。
“是下大狱了,蓄意炸毁秦淮河堤坝,株连的死罪,你已经跟林立涛合离,巧儿也养在我们这里,不用担心受牵连。”姜黎道:“要是你想看他最后一眼,我就让人送你进去。”
听了姜黎这话,林周氏立刻豆大的眼泪往下掉,“看!看!我这就去准备东西!”
与此同时。
道台衙门大牢,一个身穿斗篷的黑衣人坐在牢房暗房内,“能置林之绪于死地的把柄到底是什么?说吧,我会尽量保全你爹娘妹妹的性命。”
林周氏与林巧儿早已脱离林家,自有林之绪护着她们。
至于他那个从来不着四六的爹……
脚铐铁链动了动,刘耀祖坐在了椅子上,从前他卑贱如蝼蚁,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江奇勋面前,跟他平起平坐。
林耀祖歪头打量着,江奇勋。
毁坏堤坝一事,不爆发还好,一旦爆发他就是第一个被拉出来顶罪的那个,林耀祖心中早有预料。
只是河岸上的粮船,虽然明面上归属各个粮商,但幕后的江奇勋被抓倒台是迟早的事,林耀祖灼灼地盯着,面前这个从未睁眼瞧他,一直把自己当成棋子的男人。
林耀祖虽然被江奇勋轻视、践踏尊严,但对比之下,他还是更恨林之绪一些。
“他是太子一脉后人。”
长久静默之后,林耀祖突然开口。
江奇勋宛如受到了惊吓那般,紧紧蹙起眉,“什、什么?”
林耀祖裂开唇角,邪佞地笑着起来,他摆弄着手腕上的铁链,“想不到吧?我一开始也没想到,只知道因为养了他,我祖父失去了一个儿子,还是进了京城之后,去调查了祖父喝多了才会吹嘘的京华苑。”
“京华苑是什么人的宅邸,江大公子你知道吗?”
江奇勋此时已经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林耀祖对他错愕的表情很是满意,分明只有两人在暗房,他却收缩着嗓子,语调阴诡地用气声道:“是金家。”
“是附庸前太子的金家。”
金家一门上百口全部覆灭在那十七年前的动荡里。
晟乾四杰金跃文的独子金柏舟,十七年前就已经被证实死亡,出事当时太子幼子皇太孙,才刚刚年仅三岁,算算年纪刚好能跟林之绪对上。
“他……他竟然是……”江奇勋瞳孔震裂,任他怎么想,都不可能猜到,林之绪竟是先太子妃后人。
若没有十七年前的那场动荡,现在端坐云端的太子殿下就是他们绞尽脑汁想弄死的林之绪。
林耀祖独自陷入漫长的回忆,“他从小就比别人聪明,先生讲的学问,他只要听上一遍就能记住,那些学问好难啊,我被先生打了那么多次手板才勉强记住,却抵不过他爬在树上偷听。”
“你说这恨不恨人?”
“哈哈哈哈……”林耀祖笑了起来,“早知道我们林家会因为他落得如此下场,我就应该一壶开水烫死他!”
他狰狞地呢喃道:“就应该烫死他,让他跟猪圈里的那些猪一起死……”
江奇勋见他神态癫狂,赶忙问,“你说这些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林耀祖轻慢笑道:“还要什么正剧?倒打一耙抹黑一个人,夺人性命,这不正是你们擅长的吗?光是我祖父是在十七年前,把他从京华苑抱回来,这一条,就足够他死上千回百回的了。”
秦淮河堤坝被毁,灾情囤积粮食,这些都不足以撼动江家。
只有粮船上内宫敕造的灯笼,才是呃住江家命脉的关键。
江奇勋的嫡子血脉,已经火速被送走,他冷眼瞧着林耀祖颠三倒四,再不能说出些有用的东西。
他起身,从兜里掏出个小瓷瓶放在桌上,:“林之绪说的没错,以你的资质确实没资格跟他斗,你爹我会找人照料,走的安心些吧。”
江奇勋走后不久。
道台衙门大牢再次打开。
刘志仁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常明辉赶忙道:“是谁?是我姐姐,我姐夫,楚王的人吗?”
他们伸长了脖子往外看,却只见到一个提着食盒的乡下女人。
林周氏见了林耀祖第一眼,就哭出声来,“耀、耀族,我的儿子……”
林耀祖神情萎靡靠在墙壁上,目光闪过激动,瞬间又变成嫌恶,“你来干什么?”
“我来看你啊!”明知自己的儿子,生存无望,把食盒摊开,她抹了把眼泪哽咽说:“耀祖,这是娘给你包的饺子,你不是最爱吃茴香馅的?”
林耀祖起身走到牢房门口,扫了一眼地上好冒热气的饺子,又看了一眼他娘,抬起一只脚,猛地踹到了林周氏的肩膀上,“你不是不要我跟爹,你不是改嫁了吗?”
“怎么现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