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深冷。
半个时辰过去,钦安殿里落针可闻,谢明睿心知,谢衍濒临崩溃发疯的边缘,便没再咄咄相逼,给谢衍磕了三个头,躬身退出殿内的瞬间,却迎面撞上慌乱无措的王挺。
“太、太……”王挺昏过去没多久,醒来站都站不稳就奔着皇帝方位跑,“老奴给太子殿下请安了。”
秦淮河堤坝一事,谢明睿心里早有一二。
此时他脸上情绪全部收敛,恢复成往日朗风霁月的模样,扶住王挺,闻声道:“何事,叫王公公这么惊慌?”
“我……”王挺害怕地望向这位大宴王朝未来的继承人,刹那觉得自己此前对太子殿下的判断与印象全都是错的。
他跟他的父亲太不同了。
他就像一柄蛰伏的刀,平日了温润无害,但一旦出鞘就一刀毙命。
“王公公,别急!”谢明睿轻笑,“父皇刚刚睡下,你还是不要来打搅的好。”
太子一个眼神示下,钦安殿侍卫不由分说架住王挺两条胳膊,捂住他的嘴向外拖。
王挺此刻才反应过来,这位看似与世无争的太子,在他麻痹全然不知的情况下,已经把宫中所有近卫军掌握手中。
这边王挺整日惶惶不安。
朝中清流寒门趁此机会,见不到皇帝,就在宫门前请愿,要求彻查秦淮河堤坝被毁一事。
原本板上钉钉,要么凌迟,要么腰斩的前任金陵知府潘超,此时成了无比烫手的铁疙瘩,根本无人敢轻易断言他最后的死活。
与此同时,早已等得心焦的江叙平,敲开了东宫太子府的大门。
秦淮河堤坝被毁的消息在京城掀起轩然大波。
刘志仁他们陷入将来的荣华富贵里无法自拔,林之绪的赈灾粮已然告罄多日,数万张嘴等着要吃饭,这时候他们却不着急了。
打定了主意,等着林之绪主动求上门。
林之绪摆着手指算日子。
他请汪曾宪帮忙的事情,已然落定,风云已起,一盘以人命江山为筹的大棋已然初见露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