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游语气不耐,“来人,把陈案结词拿上来!”
情势左右摇摆,方才看热闹的大臣们,还觉得林之绪很有可能是被冤枉的,但这会有怀疑起吴州知府,跟他串通,残害兄长逼疯养母了。
段游看完了陈案结词,皱眉道:“下跪原告,你的这份证据本官看了,上面审案过程清晰,证词详实,并没有像你所说的林大人的妻子,杀害了你的二弟,并且那上面所说,你二弟失踪是在林大人夫妻成亲的第二天。”
“只是两天,一个刚出门的新妇,根本没有理由去杀害婆家兄长,吴州府的判罚没有指摘之处!”
“段大人!”博武侯见李立涛有点应付不过来,跳出来道:“林家辛苦供养出朝廷六元,又在吏部担任要职,按说一般家庭出了如此了得的后生,合该举家欢欣才是,可林家长子,依旧不畏权势上京状告,为保公允,您不该直接审问林之绪这个嫌疑,怎么屡次刁难原告!”
“您若是再这样,老朽可要上告陛下了,请陛下再行定夺了!”
老皇帝一口血喷那,缓没缓过来还不一定呢,博武侯张口闭口那皇帝说事。
段游面露不悦,他道:“博武侯稍安勿躁,顺天府审案自有流程,断不能冤枉了好人,也不会让奸佞宵小之徒逍遥法外。”
“如此这般最好!”博武侯俩鼻孔哼哼。
“林大人,方才你兄长已经将控告你逼死养父母的始末,你对此有何话说?”段游道:“生恩不及养恩大,长兄为父,他以杀害、逼迫罪名指控你,你得拿出来真凭实据来才行!”
“我是在林家长大,但他们对我绝算不上好!”林之绪的爹是前朝太子,不管将来如何,他万不能将幼年遭受虐待的事情讲出。
“兄长若是状告我不敬养父母,这个我林之绪承认。”林之绪目光扫视了一圈,“我并非养父母亲生,我想便是在场的任何一位大人,知晓自己并非亲生,因他们夫妻一时贪念,远离亲生爹娘,至今不知自己的生身父母为何人,恐怕都对这样的养父母孝顺不起来!”
“段大人想叫我拿出真凭实据,才能洗刷清白。”
“方才林家兄长说父亲不知所踪,是被我和我夫人所害,我这里有涿州知州傅大人的审案结词。”
林之绪居高临下眼神漠然看着林立涛,“兄长,你是当真不知道爹他去了哪里,因何失踪吗?难道还要我讲耀祖他欠下的……”
“林之绪!”
提到林耀祖,林立涛立刻从地上蹦起来,第一反应就是要捂住林之绪的嘴。
林之绪闪身躲开,一旁的差役立刻上前摁住他。
惊堂木再次拍响。
“原告不得放肆”段游的声音刚响起。
林立涛满脸怒容里带着惊恐,生怕林之绪在说出什么影响他儿子前程的事。
林之绪蔑视地盯着他,眼眸精亮,他嘴唇动了动。
距离虽然不算近,但林立涛却清楚地看清了林之绪在说什么。
“闭好你的嘴!”
不然你的命没了,你儿子的前程也没了……
林立涛霎时间好似霜打了的茄子。
“段大人,我这里不光有傅大人的审案结词,还有当初分家时的文书,兄长的前任和离发妻林周氏也在京城,其中种种,段大人一问便知!”
林之绪不轻不慢地道:“若我当真如兄长所说,穷凶极恶,连养父母都害,那他的女儿养在我家里,他为何不说?”
“段大人,我与博武侯并无交集,他却把远在吴州的兄长请来,不远千里诬告,不知是何居心?其中阴谋诡计,还请大人彻查!”
事情到了这里几乎已然明了。
段游命人当众念了涿州府傅大人的陈案结词。
傅承庸其人满朝皆知,若说段游是个万金油,那傅承庸就是茅坑里的臭石头,又臭又硬,便是谁会包庇说假话,他都不会。
段游又把林之绪提到了林周氏叫到堂上来,问话一番,不问还好,一问才知道,皇帝当成宝贝闪金光的朝廷六元,未曾出头时在家中竟过得如此凄惨可怜。
一时间朝臣们对林之绪的看法,又变成了怜惜可怜。
“本官宣判,原告林立涛诬告朝廷命官,杖责三十,但念在其子在朝为官,免去十仗,改为二十……”、
段游拍着惊堂木道:“既然真相大白,林大人是被冤枉的,诸位同僚就先散了、散了吧!”
“林大人果然好手段!”博武侯不服输地死盯着林之绪,“老夫当真是小瞧你了!”
林之绪嗤笑一声,完全没把这老头当回事,转头朝着刚要离开的段游朗声喊道:“且慢!”
段游回头看他眼,眉头紧皱,心想;‘你又想干什么!’
就听林之绪道:“段大人,我逼害父母的罪名虽已查明,我兄长也受了责罚,但状告我的不止他林立涛一个,还有博武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