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娘的骨灰找的怎么样了?”
按说当年金家人的尸骨都是先皇下令不许收敛的,但时间过了这么久,乱葬岗那种地方,怎可能日日有人把手,即便日久年深,找起来应当也不会太难。
“找不到。”
金柏舟摇头,“金家人的尸骨都集中叠在一块,但唯独找不到我父母的。”
“金大哥是如何分辨出其中没有你爹娘的?”十几年过去,当年的尸体肉肉身殆尽,白骨成泥,姜黎问道。
“我爹左脚上多了一根脚指头。”二月中午的灿阳中,金柏舟笑的凄然,“小时候我娘总是用这个来调笑我爹,现在却成了能寻找他的唯一线索。”
十六年前的事情,在所有侥幸活下来的人心中都是一道,只要提及就会隐痛的伤疤,姜黎是个十足的局外人,那些经年的沉痛她虽然做不到感同身受,但此时也知道金柏舟肯定心里不好受。
又等了大约两个时辰。
贡院大门打开,有学子陆续往出走。
姜黎朝着门口靠近,生怕再有埋伏的锦衣卫,燕小春则是从大门打开的那刻起,就抻长了脖子往贡院里头看。
最先出来的是江叙平,三天过去,这位公子哥身上风流气息全都不见,脸几乎成了蜡黄菜色,一身绸缎羊皮夹袄,也皱皱巴巴跟腌菜似的。
“公子!”
石头见到自家主子,第一个跑了过去。
江叙平见到石头,二话不说跟骨头都被人抽走了一样,趴在石头身上,有气无力地道:“石头啊,你家少爷差点撂里边,赶紧、赶紧扶着我上马车,我要躺着,我要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