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杨氏出身世家,做了徐家几十年的宗妇,能被气到咬牙切齿,云阳伯还真是头一份。 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说起这个杨氏就来气,昨儿说是给李拾月送些料子裁衣裳,杨氏一听还算欣慰些,寻思着当爹的哪有不疼闺女的。 结果倒好,那料子便是给丫鬟穿,都不能上身。是手中没银子也好,还是云阳伯压根就没当回事,左右是给荣国公府夫妇都气的无话可说。 “并非是,今日来人登门的是云阳伯府的一位姨娘。” 周妈妈脸上为难,显然也是意外云阳伯上京,竟然是带着姨娘的。 李拾月心里微微一个“咯噔”,看向周妈妈:“不知那位姨娘姓什么。” 周妈妈想了想:“姓舒,她怀里抱着一位哥儿。说是认识姑娘,今日来就是想见见姑娘,瞬间有一些东西要给姑娘。” 想起几月前徐云辞曾说,云阳伯要上京为自己的庶弟请封世子这件事。李拾月站起来:“大舅母,我想见见她。” 薄薄的晨雾散去,骄阳猫在云层里,只露出红润的半张脸。照射在雪白的梨花上,芬芳馥郁地挂在枝头。 花厅内舒姨娘抱着李昱似乎等了好一会儿,手旁的茶盏早已经温凉,可舒姨娘似乎并不在意。一双眼时不时地的瞧着花厅外,终于看见远处有人影过来,眼睛中闪烁起光亮。 李拾月走近终于看清楚花厅内的人,与印象中的舒姨娘不同,眼前的这位穿着崭新锦缎的妇人,脸色红润,双目逐渐湿润。 舒姨娘抱着怀中的李昱,上前两步,带着几分小心与期望:“大姑娘?” “舒姨娘。”李拾月微笑,拉着舒姨娘坐下。 她似乎与以往不同,眼尾向上,少了几分哀伤神韵。五官恬静大方,尤其是她今日穿着石青色的褙子,瞧着格外的恬美和善。 只是细看,舒姨娘的眉眼之间带着几分忧愁,眼角下的细纹,说明她其实过的也并非十足十的滋润。 怀中的李昱如今才满周岁多一些,此时乖巧的躺在舒姨娘怀中,睡得香甜。 舒姨娘苦笑:“这是孟氏生的二郎昱哥儿,自从孟氏被送走,这孩子主君就送妾身跟前来。” “不怕大姑娘说妾身心狠,见到这个孩子,妾身甚至想掐死他,可他姨娘做的孽,妾身却不能忍心。” “今日带着他来,还有一件事,妾身长话短说。” 她甚至都不必观望,拉着李拾月的手:“伯爷不管提什么,姑娘千万不能答应,尤其是要姑娘回到伯府的事情。” “老夫人临终前为姑娘谋划今日的安稳日子,既然有徐家庇护,姑娘千万别再回去。伯爷是个靠不住的,府上没了孟氏,他虽提拔着妾身,可又先后抬了几房姨娘,如今伯府乱的很。” “尤其是夫人的嫁妆如今都在姑娘自个儿手里,伯爷此行就是想带走姑娘,夫人先前的嫁妆是其一,在就是姑娘如今是尊贵的县主娘娘。” 说着,舒姨娘眼露急切:“大姑娘千万不能答应,云中郡路途遥远,若要先前那般,徐家怕是来不及帮姑娘的。所以不管伯爷如何说,大姑娘千万别心软。” 她是个江南女子,语气轻柔,即便着急也不见得慌乱没有章法。 舒姨娘抬手,擦掉了脸颊的泪痕:“大姑娘如今过得好,想必夫人与老夫人在天上会安心的。” 李拾月反握住舒姨娘的手,不禁摸到她手心的茧子:“姨娘如今日子可还好过?伯府没了孟氏,其他人也不能算得上什么气候。” 舒姨娘微笑摇头:“妾身都好,左右我也不盼着主君过日子,今时今日又有了二郎在身前。只求老天开眼,二郎日后正气些,能为姑娘做个依靠。” 虽然不是从一个娘的肚子里爬出来,可舒姨娘想着,自己好好教,日后等怀中的孩儿出气,定不能学的他亲爹的模样来。 若是真有出息,考取功名,来日就在这上京城里,与亲姐姐在一块儿,过好日子才是最好的。 想到这里舒姨娘簌簌落泪,忽然想起什么,看向李拾月:“从云中郡出发前,孟氏已经去了。” 李拾月愣了有一会儿,才回过神,理解到舒姨娘口中的去了是什么意思。 二人相顾无言,舒姨娘眼含深意,李拾月心有问题却没有问出口。舒姨娘不能待得时间太久,今日过来就是给李拾月报个信儿。 至于孟氏,李拾月不想知道,也懒得去知道,左右瞧着舒姨娘的样子,大抵是与舒姨娘有关吧。 让人送走舒姨娘,李拾月坐在花厅里久久不曾回神。 “伯爷不管提什么,姑娘千万不能答应,尤其是要姑娘回到伯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