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爷爷忍无可忍,将筷子重重往饭桌上一拍:“于金花!你才是放屁。来老二家里过年就过年,说的什么屁话?大过年的你骂谁?不会说话就滚出去。” 顾长柏一看爷爷生气了,他也很生气,他这个妈开口就骂人,也不分时间地点场合。 今天是过年,他们一家三口来了二叔家里,承蒙二叔二婶不嫌弃才收留他们,好吃好喝地供着,怎么能出口伤人? “妈!我的事你少管。”顾长柏的语气很严厉,说话也极不客气,“我和我媳妇的事你也没资格管。 人家娶媳妇都是家里父母操心,我摊上你这么个妈算我倒霉,我自己操心就算了,你别跟着瞎掺和。 我媳妇以后也不可能跟你住一起,我们会住在市里,你一个人住在村里。该赡养你的钱粮我会送回来,其余的就没了。” 被儿子一通数落,于金花表情讪讪,有点下不来台,不甘心地问:“长柏!你真的不管妈的死活了?” “我管呀,怎么不管。”顾长柏举起酒杯,跟顾爷爷碰了一下,再又跟顾永壮碰了一下,“爷爷!叔!对不起!我替我妈向你们赔礼道歉。” 一直不说话的顾永强放下手里的酒杯,红着眼眸,恶狠狠盯着于金花:“你放心,只要我没死,你就是我的责任,我会管你死活,不要再去缠着儿子。 他要在市里买房,要娶媳妇,咱们帮不上忙,也不要拖累他。你在家里种田地,能种多少种多少,种不了的可以给别人。 十年之内,你还能自己养活自己,我每个月给你十块钱零花,其余的要攒起来给儿子买房。” 难得他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不仅仅是于金花吃惊,就连顾爷爷和顾永壮,苏清瑶都很吃惊。 特别是苏清瑶,打从她嫁来顾家村,这个大伯子一年到头听见他说的话加起来都没有刚才说的多。 别说,工厂真的是个锻炼人的地方,进去的人个个出来都变了样儿。 连不说话的大伯子都开始长篇大论了。 顾永强没听见于金花答应,随即抛出一句:“你要是不同意,咱们就离婚。村里的房子田地都归你,我跟着长柏过。” “离婚?顾永强你说的什么屁话?” 于金花想大闹,一看顾永强那双恶狼一般发红的眼眸,气焰瞬间低落熄灭,不敢再跟以往那般横。 今晚的顾永强跟往日的他有本质上的不同,听说他也升了小组长,工资比一般普通的工人要高。 父子俩都是小领导,在工厂里管着几十号人,要是没点能耐,哪里能管得住? “你不同意离婚也可以,就按照我说的进行,安心在家种田的,每月我给你十块钱零花。”顾永强不紧不慢,面无表情,语气冰冷地开口,“等长柏的婚事办了,外债还了,我就给你三十块一个月,自己掂量着办。” 于金花不敢吭声了,一个月三十块可不少了,她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出来顾永强话里的意思。 儿子的家要是安顿好了,往后他们老两口有男人这份工资,比谁过得都滋润。唯一闹心的是儿媳妇是个结巴,儿子这么优秀,怎么挑来挑去会挑了个结巴。 “我都听你的。” 于金花低眉顺眼地表态,既然顾永强不再窝囊,不再那么好拿捏,那她就改变策略。 只要有钱拿就行,其余的不重要。 顾永强没再出声,招呼顾爷爷和顾永壮,父子三人相互碰了碰杯。 江靖远跟顾长柏两人喝了一个,顾清清没喝,她跟苏清瑶,于金花喝的是家里自酿的米酒。 顾长青喝的是香槟酒,顾长柏带回来的。 大家愉快地交谈着,吃着饭的于金花突然问顾清清:“清清!你手头不是挺宽裕的,能不能借点钱给长柏,让他把婚房买了。” 顾清清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转头先看了看爷爷,再又看了看顾长柏。 “清清哪儿有钱借长柏?”顾爷爷不满地瞪着于金花,怪她多事,“他们在京都买了房子,欠了两三万,还打算找长柏借钱还债呢。” 顾长柏听完,马上点头:“没关系,我手上连我爸的工资一起存了一千块,急需用的话明天去市里找我拿。反正我买房也不急,还没找到满意的呢。” 听说借不到钱还要找她儿子借钱,于金花不乐意了,干干地笑着:“清清欠的是两三万,你那一千块能顶什么事,我看还是算了,不用那么麻烦地借来借去。” 顾清清:“......” 大伯娘还真是双标,找自己借钱可以,找她儿子借钱就不行。 江靖远难得地出声:“大伯娘说得对,我们不想借钱还钱,反正都是欠债,欠谁不是欠,借来借去的没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