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她叫韩笑笑,沈月如在我们医院住院的时候,是她负责沈月如的护理工作的,有时候她们还会聊聊天。您想知道关于沈月如的事情,尽管问她。” 第四医院的副院长室内,一脸疲惫的杨峰依旧努力做出一副笑脸,对我介绍着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小护士。 “嗯,谢谢了。” 我冲杨峰点了点头,示意那位护士小姐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 似乎是从来没见过副院长对一个年轻人如此恭敬吧,名叫韩笑笑的小护士此时显得有些拘束。 “韩小姐,你不用紧张,我就是想了解一下沈月如在医院时的情况。” “沈月如啊,那女人是真的挺可怜的。遇到了一个渣男。” 韩笑笑耸了耸肩,满脸都是鄙夷。 “她当初进我们医院,是被120送进来的,当时她的脸色非常不好,医生给她做了检查,是急性胰腺炎,挺严重的那种,需要马上住院治疗。当时她还问回家吃药行不行。大夫就跟她说了,她这个病非常危险的,一个不好就可能要命。她才犹犹豫豫的办了住院手续。我看她穿的其实挺好的,不过花钱方面却有点抠抠搜搜的。” “自从她住院开始,就没见过有一个人来看望她。就好像这人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似的。我也从来没见过她和什么人打电话。后来直到他的住院费花完了需要续交的时候,她才拨了个电话出去,结果没说几句,对面就给挂了。然后她就把自己蒙在被子里一直哭。我就问她,她打电话给谁了,那人怎么说的?她就说她是打给男朋友了,男朋友不管她了。哎,太可怜了……” 韩笑笑说着,摸出手机来调出一张照片给我看。那是一张她和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女人的合影。虽然女人面色憔悴,但是看得出来她是一个颇有风韵的美人。比刘雪晴给我的资料上的照片要好看多了。 “喏,这个就是沈月如了,挺漂亮的一个女人,怎么就找了个人渣……哎,当时她交不起治疗费,医院方面又不能把她赶出去,只能进行保守治疗了。结果病情没能控制住,拍完这张照片,当天晚上她就没了。” 韩笑笑叹了一声,显然是很同情沈月如。对此,我深有同感。不过就在韩笑笑打算收起手机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那张照片上似乎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照片中,沈月如强颜欢笑的靠坐在床头,一头长发披散开来,顺滑的垂下。她的左侧坐着韩笑笑,而右侧……原本应该垂下的长发有那么一小缕竟然是飘在空中延伸到画面之外的。 我让她把手机给我,然后把画面一次次放大,然后发现在画面的边缘,沈月如那缕长发延伸到和照片边缘相接的地方,有一小节白嫩的东西。小护士的手机像素很高,在放大了之后,能隐约看到那节白色的东西上有一条条细小、模糊的纹路。看起来……好像是人的手指,而且看那段手指的弧度,这似乎是一个胖子的手。 “唉?这是什么东西?” 看着被我放大的照片,韩笑笑很是诧异的用手指抹了抹屏幕上那一小片白色,就好像那是什么可以擦掉的脏东西似的。 “这好像是手指,你拍这张照片的时候,病房里还有其他人在吗?” “没有,肯定没有。当时病房里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打从住院那天起就没有人来探望过她。” 韩笑笑说的非常肯定。 “拍这张照片的时候,我刚给她打完针,她说她可能就要走了,我也许是她最后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了,想跟我合个影,所以我才拍的。这张还是我自己拿着手机拍的,但凡病房里再有一个人,也是请别人给我们拍了。” 我的眼睛不由得眯了起来。 有的时候,电子设备能捕捉到一些人眼捕捉不到的东西,这只相框边缘的手,或许就是其中之一。 从腰包里摸出一瓶黄泉水抹在眼皮上再朝那照片看去,我的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照片里,沈月如其他地方的头发都很正常,唯独被抓住的这一缕,上面有着一抹极其浅淡的七彩荧光。 这种光芒我非常熟悉,那是人的生命精气。 而且,这七彩荧光靠近发根的方向比较浅淡,越是往发梢的方向就越是明亮。 显而易见,这是沈月如的精气在顺着头发外泄。或者说是那个攥着头发的东西在吸食她的精气。 看来沈月如的死似乎也有着隐情在其中。 “那……她死的当天,有没有说过什么奇怪的话?或者做过什么奇怪的事儿?” 精气这个,问小护士是肯定问不出来了。不过人在濒死的时候,总是能看到一些活人不应该看到的东西,沈月如说她快要走了,说不定就是看到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