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楚民风开放,有长辈在的场合,也不禁止年轻男女说笑,但是,像范明宇这样主动邀请未婚姑娘,未婚姑娘还积极响应的事情,还是十分少见的。
相较于男子,世人对姑娘家的言行举止明显有着更高的要求,加之当事人一个是公主和侯爷之子,一个只是即将失爵家的姑娘,在慕强和拜高踩低的心理作用下,在场之人不好说范明宇什么,但却用不认同的目光看着时芙昕。
就是时家人,面色也带着不赞同。
时芙琳看着随着范小侯爷去了中间平石的时芙昕,蹙眉道:“六姐姐这样做太冒失了。”
时芙洢看了过去:“若是你六妹妹,面对范小侯爷的邀请,你会怎么做?”
时芙琳有些被问住,想了想道:“我觉得刚刚的事是成阳公主和范小侯爷的意见不合,我要是六姐姐就不会掺和进人家母子的纠纷中去。”
时芙洢摇了摇头:“范小侯爷为何会和成阳公主意见不合?是因为成阳公主更喜金家姑娘,而范小侯爷更喜六妹妹。”
“范小侯爷的邀请,是他在向成阳公主表露自己的不愿意,同时也是他在向六妹妹寻求支持。”
“真要什么都不做,是会寒了范小侯爷的心的。”
时芙洢看了看已经在平石上坐下的时芙昕,又看了看退了下来、脸上带着明显失落的金家姑娘,幽声道:“有些事是需要主动争取的。”
时芙琳有些不解:“争取?”
时芙洢:“六妹妹和金家姑娘,一个得范小侯爷的意,一个入成阳公主的眼,说起来,金家姑娘的优势是明显高过六妹妹的,毕竟成阳公主真要拿定了主意,范小侯爷是不会当众顶撞自己的母亲的。”
“可是,现在和范小侯爷一同站在平石上的却是六妹妹。”
时芙琳嘀咕道:“那还不是因为成阳公主拗不过自己的儿子。”
时芙洢不认同的摇着头:“七妹妹,你可以把范小侯爷和成阳公主看做是正在对弈的两方,两人手中都各有一子。”
“范小侯爷和成阳公主,算是势均力敌的,要想赢得这盘棋,关键得看他们的棋子。”
“很明显啊,敢于争取的六妹妹,就是要比被动等待的金家姑娘更胜一筹。”
时芙琳愣了:“可以这么想吗?”
时芙洢:“为什么不可以?你自己想想,大伯父大伯母在考虑你的亲事时,是多以他们的想法为主,还是多以你的?你为了自己的幸福,是不是也是在和大伯父大伯母博弈呢?”
时芙琳不说话了。
时芙洢:“以前我只觉得六妹妹的性子有些锋芒毕露,有些背离我们从小受到了的教养,可现在我发现她这样真的挺好。”
“从小到大,我们都被要求要矜持、要娴静,可要真完全照做了,就等于只能被动的等待他人的垂青和选择。”
“这样的我们,和货物又有什么区别?”
时芙洢笑看着时芙琳:“七妹妹,在六妹妹身上,我看到了另一种活法,原来我们也可以自主选择想要的生活。”
时芙琳明白时芙洢的意思,可她还是不敢苟同:“可若是最后范小侯爷没能说服成阳公主,六姐姐现在这么高调,日后一旦和范小侯爷的事不成,那等待她的可就是漫天的流言蜚语了。”
时芙洢神色感叹的看着时芙昕:“所以啊,主动争取也是需要勇气和魄力的。估计对于六妹妹来说,全力以赴追求过,即便结果不如人愿,也好过后悔和遗憾。”
“你看,金家姑娘现在不就在懊悔吗?”
时芙琳还想说什么,这时,琴音响起了。
随着琴弦在时芙昕指尖跳动,在场的人瞬间有种置身于波涛汹涌的海面上的错觉。
议论声渐渐消失,所有人都专注的看着曲水中间的平石,听着磅礴浩瀚、荡气回肠的琴音,看着范明宇浑然忘我的舞剑。
这一刻,天地间除了琴音和范明宇舞剑的身姿,再无其他。
就当众人沉浸在琴音之中时,永川侯带着几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神色有些诧异的看着儿子和弹琴的姑娘。
之所以诧异,是因为看到儿子的剑法有了突破,练武之人最忌武艺停滞不前,明宇的剑法就卡在一处节点上好久没有精进了。
没想到,竟在琴音的刺激下突破了!
再来就是,透过琴音,他惊然的发现,弹琴的小姑娘竟有不输于男儿的心胸。
永川侯看了一眼身边的管家:“弹琴之人就是时家的六姑娘?”
管家点头:“是的,侯爷。”
永川侯神色动了动,再次打量了一下弹琴的姑娘。
姑娘脸上带着从容自信的笑容,自信之人他不少见,可是能将那股子自信传递出来,进而影响他人,这就罕见了。
他可没忽视姑娘和儿子之间的眼神交流,每次视线碰撞,儿子都好似得到了鼓舞,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