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府衙。
一场暴雨过后,终于缓解了荆州北面的干旱。
袁如江走在后院的花园中,沐浴在阳光下也不觉得热,好心情的走到书房,谦王府队伍遭遇匪祸的消息便摆在了他的案头上。
当他看到信中的伤亡人数后,前一刻的好心情就无法延续了。
在他的印象中,谦王府一直是处于弱鸡的存在,什么时候他们的侍卫营如此之强了?
还是说皇室终究是皇室,再败落底蕴摆在那儿,烂船还有三斤钉,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袁如江找来幕僚商议,“先生,你们说谦王府是不是还有隐藏的势力?”
幕僚思忖一会儿,分析道:“皇室人口众多,龙子龙孙一众,难免有利益牵涉,皇室争权夺利更为凶险,不算旁系宗族,就拿嫡系这一脉来说,人数不少。能在皇室中长大,谁都不是孬种。他们想要生存下去,肯定都有自己的盘算,谦王暗中发展一点势力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那如今我们该怎么办?”袁如江稍停顿一会儿,又道:“本大人相信谦王还不知道昨晚的土匪是受命于谁,他可能只以为是单纯的土匪劫道,依你之见,我们是继续派人去骚扰还是交好?”
幕僚笑看着袁如江:“是龙是蛇,大人您再试探一番不就清楚了。”
袁如江闻言茅塞顿开,仰头大笑:“哈哈,先生说的对,是本大人魔怔了,竟然走进了死胡同,即使他谦王实力不低,本大人也不是吃素的主,他离开了京畿就算是条龙也得给本大人盘着!”
派土匪去骚扰,退一步说,万一土匪招供也不怕牵扯到了他,因为联系土匪的人不是他的人,连土匪都不知道背后指使之人,量他谦王也查不到他头上。
况且,谦王自从踏入荆州地界,他袁如江可没有苛待他,不但给他大开方便之门,还缺粮就借粮。
放眼天下,谁也说不出他袁如江的不是,大家口中谁不说他袁如江是朝廷的忠义之臣!
幕僚附和,“大人说的极是!”
龙搁浅滩就只有被虾戏的份,当然大人不是虾!
袁如江笑过之后,又谈起了正事,“依先生之见,下次我们该在哪个地方伏击谦王的队伍?”
“伏击地点,无非占据了山高林密,地势险要等因素,想来大人心中早已有答案。”
幕僚笑眯眯的开口,他只给提示,最终决策让大人自己想,要不然,怎么能让主公觉得自己是个料事如神、英明神武的主呢?
袁如江闻言,觉得这个幕僚甚是对他的胃口,也确实如他所说,他心中已有答案。
“哈哈,知我者先生也,本大人觉得伏击地点没有比南岭山脉更适合伏击。”
为何要将伏击地点选择在南岭山脉,原因有二,其一,南岭山脉山高路陡,山路崎岖难行,地势险要,最适合伏击。
再就是,南岭山脉已属于荆州边界,谦王等人在那儿出了事,事后他可以推卸责任,毕竟不在他的管辖之内,关他鸟事!
谁也不能将责任推到他身上来!
正在全力赶路的谦王等人可不知道千里之外有人胆敢算计他们。
这天正午,他们停留在一处山林中休息。
“王爷,前面就是来阳县城,您派出的人可能已经进了县城,就是不知道来阳县令会不会同意借粮给您,您借的数量比平时可多了五百担。”
张先生真担心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县城,能不能抽调出这么多的粮食。
谦王惬意的躺在躺椅上,无所谓的说道:“试试又不会少块肉,荆州刺史袁如江就是一只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我们总要试探一下他的底线,万一这事成了,我们岂不是可以让侍卫和壮丁们在路上吃饱饭。”
“哈哈,王爷说的对,试试总没错!”张先生捋着胡须大笑。
谦王瞄了一眼不远处躺在躺椅上的夏婧,勾唇笑道:“南边的人真会享受,这种睡凳设计的不错,不用可以折叠起来,搬运也方便,要用时打开便能使用,居家或在外行走带着都非常方便。”
张先生身子往后一躺,斜斜的躺着还可以欣赏前方的风景,“南方气候湿热,这种睡凳乘凉非常方便。不过,这么好用的睡凳还好被我们王妃发现了,要不然错过了我们路上又要多遭多少罪。”
夏婧躺在躺椅上,用一个团扇盖在了脸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睡着了,其实谦王和张先生的话,一句不落的全听进耳里。
其实走到了这儿,已经走了大半路程,再往南就是桂阳郡。
桂阳郡过去便是南岭山脉,这条山脉的山说高不算高,但陡峭崎岖,说实在话,夏婧不想翻过这座山去岭南,她更想直接霸占桂阳郡。
但目前显然时机还未成熟。
当然,南岭山脉也是一道天然的屏障,纵横在桂阳郡和岭南之间,往后荆州若乱了,至少他们岭南可以避免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