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婧捂着嘴,连说话都不敢幅度太大,稍碰一下就疼得慌,“一点小毛病,就是有点上火,你们怎么都过来了?是不是红梅那个大嘴巴告诉你们的?”
“母妃,您自己的丫鬟您不知道,那丫头的嘴紧得跟蚌壳似的,您的事她哪会到处宣扬。”
说着,大夫人带着几个弟媳给夏婧行了一礼,接着说道:“是儿媳的丫鬟去府医那儿拿参片,正好遇上了让府医抓药的红梅,一问之下才得知您上火了。这不带着几个弟妹过来看望一下您,您口腔的疡症严重吗?”
夏婧让白梅又是搬凳子又是泡茶,等她们都坐下安顿好,才歉意道:“如今在外,条件简陋自然比不上在府里,你们就将就一下。至于我的疡症,还好,嘴里起了几个燎泡,虽然一碰就疼得慌,但过几日就会好,你们不用担心。”
说完一段话,夏婧一手捂住嘴,嘶,真的很痛!
她不想开口说话的,但这些‘儿媳妇’好心来看望她,又不能不理。
她一直是个讲礼貌的好姑娘。
二夫人温氏关心道:“母妃,看你如此难受,要不要请府医过来瞧瞧?”
夏婧不管她们是真心还是假意关心,她笑了笑回绝。
大夫人,“儿媳那还留有一些金丝贡菊,等会我让丫鬟送过来,母妃就当茶泡来喝,能很好的败火解毒。”
大夫人出生于益州百年望族华氏,其父官至左仆射,常伴于君侧,是惠元帝的左膀右臂、肱骨大臣。
现如今跟着惠元帝不知逃到了何处,相信用不了多久应该会有消息。
大夫人嫁给大爷李承尚后,夫妻俩的性格还算合拍,夫唱妇随,夫妻感情不错,生了二子二女,目前只有最小的儿子还没有成亲。
百年望族对族中女子培养十分注重,大夫人从小就熟读《女训》、《女诫》等书。
是以,她一直注重孝敬长辈、友爱妯娌、关爱小辈和顺从夫君,堪称这个时代女子的典范。
身处封建社会,对约束女子的条条框框,夏婧有些不敢苟同,但她也不得不说,对于她这种活成家族老祖宗的女人来说,其利大于弊。
你看坐在下首对她嘘寒问暖的‘儿媳妇’们多省心,只要她的辈分摆在这儿,她们就不得不对她恭敬。
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至于她们心里是什么想法?夏婧一点也不在乎,活着就要自在一些,她们只要不给她找麻烦,大家处在一个屋檐下便能相安无事。
面对儿媳妇们的各种关心,夏婧因嘴疼不想说话,只能嗯嗯啊啊的回答她们。
大家正聊得起劲,曾严在门外求见。
“管家过来了?”
几个儿媳妇面面相觑,他过来干嘛?
夏婧抬了抬手,示意请进来。
曾严抱着一摞账本从容的走了进来,见一屋子的女人还微微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向大家揖了一礼,“老奴见过王妃,见过几位夫人。”
几位夫人盯着曾严怀里的账本,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夏婧面上的笑容深了一些,让白梅给他搬个凳子过来。
在主子面前,曾严向天借个胆子也不敢坐,他将账本呈给夏婧,便老实的退到了角落里当个背景板。
大夫人用帕子按了一下嘴角,笑着开口:“母妃,说来府里内院的账本、仓库钥匙以及对牌都在我那儿,赶明儿我让春儿给您送过来。”
夏婧眼皮一跳,摆了下手:“这个不着急,先放你那儿。”
如今王府的产业还剩下多少都是未知数,但夏婧敢肯定,王府的财产可能只剩下不到两成。
这两成够干嘛?
可能王府的侍卫营都养活不了,接过中馈就等于接过来一堆的麻烦。
大夫人笑着摇了摇头:“放在儿媳那不合规矩,您既然回来了,府里的中馈还是得您来掌管,我这个临时受命的,真的管不好,以后还要多向您学习。”
夏婧捂着腮帮子,这会儿她不止嘴巴疼了,觉得牙齿跟着一起疼起来了。
这会儿,她也懒得理她们,先翻翻自己的私产账本吧。
只是翻了两本账本,夏婧的脸色慢慢的沉了下来。
账本清楚的记录了她的私产去处,抬起头扫了眼正襟危坐的几个‘儿媳妇’。
她拍了拍账本,“老二家的,本妃过三十寿辰那年,宜亲王妃送我的极品玉屏风被你借了去,怎么?你们温侍郞府当年给你准备的嫁妆,就连屏风也没有给你准备?”
二夫人被点名,心中一惊便站了起来,她没有想到夏婧会为了一扇屏风当面给她难堪。
“母妃,您误会了,只是当时......少府的大夫人是我闺中好友,您也知道她个人比较喜欢玉器,她来家中做客,我一时拿不出像样的玉屏风,就......就开口问崔嬷嬷暂时借了您的玉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