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还是明天去山里转转。”
说实话,看了这满箱青铜器后,李重楼对黄坚的藏品也失去了兴趣。
一来青铜器明令禁止交易,古玩行的人没有不知道的。
二来什么朝代才会使用青器?
至少是战国以前。
战国以后,青铜器时代结束,铁器成为生产跟战争的主要工具。
也就在那以后,玉文化开始飞速发展。
有战国玉倾城之说。
另外,这些青铜器,多为民用跟兵器,几乎看不到祭祀礼器,在历史上是没有太大价值的。
对普通人来说,或许可以当做宝,但对他却不行。
此行,为的是搜集跟鲁未申一决胜负的藏品,必须要有特殊意义,否则等于白跑。
还不如在古玩市场捡几件漏来的快呢。
“别啊,来都来了,好不容易遇到你这个同好,至少也帮我品鉴品鉴,让我心里有个底啊。”黄坚看出李重楼兴趣缺缺,连忙劝道。
“其实你的眼力不差,这些青铜器里,鲜有假货。”李重楼笑了笑。
人不可貌相,这个黄坚,比起秦州那些沽名钓誉的大师,不惶多让。
虽然东西品相一般,那只能说他运气不好。
但眼力却是有几分的。
听李重楼这么夸他,黄坚不禁乐的嘴都合不上,更加热情:“走走走,离吃饭还早,左右无事看看再说。”
“要是有你喜欢的,尽管拿,我虽然只是个收破烂的,但对朋友绝对不小器。”
听着他情急之下,夹杂着舒玉方言的普通话。
李重楼也没再拒绝,毕竟人家一番好心。
也确实没有别的事做。
黄坚打开自己的卧室,里面收拾的干净整洁。
贴墙位置还嵌着一口保险柜。
当着三人的面,毫无防备的输入密码,用钥匙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大木盒来。
这木盒一亮相,李重楼眼睛便亮了几分。
赞道:“好东西,货真价实的海黄油梨料子,怕是有上百年历史了。”
那大木盒,看样子以前是用来装裱好的字画的。
黄花梨木质坚韧细腻,好的料子如玉一般油性十足,有几处还能清晰看到因为树瘤结疤生成的独特鬼眼。
光这箱子,便价值不凡。
“能入你法眼就好,来看看这些玉怎么样?”黄坚乐呵呵捧着箱子到李重楼面前,放在桌上。
一打开,里面尽是一块块玉雕。
风格刀法各不相同,什么年代都有。
甚至还有不少是现代机雕的。
李重楼笑了笑,看来黄坚只是精通青铜器,对玉器并不精。
虽有新玉胜老玉一说,但把机雕货都收罗进来,就不是一个正常藏家的做法。
哗啦!
黄坚用手一抄,把一箱的玉给抄的阵阵作响。
就在这时,李重楼的眼神突然大亮,出手如电伸进去夹住一块玉佩。
仔细看了几眼后,表情变的认真起来:“竟然还有这东西,连我都差点打眼,你从哪收来的?”
一看他这样子,周亚诚跟田玲丽不禁对视一眼。
宝贝来了?
同时心里也满是疑惑,不是说古玩行目不视真货么,这玉要是珍贵,李重楼为什么要挑明了它,不捡漏啦?
“这块有什么特殊的吗?我记得好像是从一个孩子那用变型金钢换的。”黄坚一脸不解问道。
李重楼挑出的这块玉,看起来其貌不扬。
田黄交杂,上面墨点密布,上面雕着简单的松柏树枝和一只大雁。
以他的眼力看不出哪个朝代的。
“金元时期的春水玉听说过吗?”李重楼缓缓解释道:“这种题材的春水玉,最初是反映辽代皇帝和贵族,春季围猎的主题。”
“所以多半以镂雕体现水禽,花草,风格写实。”
“这种题材的玉,一直继承到元代,后不止皇宫贵族使用,包括一些文人也开始佩戴。”
“到元末时期,有两大义军,其中一个叫陈友谅。”
说到这,黄坚眼睛大亮:“陈友谅我知道,跟朱元璋争天下最后失败的那个。”
“这玉跟他有关?”
他也是爱好古玩之人,对历史肯定有所涉猎,说到陈友谅时他已经意识到这玉的价值了。
黄金有价玉无价。
除材质雕工外,年代不同,主人不同,传承有没有序,将会对一块玉的价值产生巨大影响。
如果它的主人曾经是陈友谅这种历史中的大人物,可想而知价值几何?
“陈友谅是沔阳渔家人,祖父原本叫谢千一,因为入赘陈家才改名为陈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