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贵干?”李重楼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率先开口。
这话,算是白问。
夜里三点多钟,擅自闯进店里,坐着等他,还一副江湖算命人打扮,能有什么好事?
“在下金点沈一手,你就是林震东新收的徒弟李重楼吧?”算命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四十岁左右,沧桑却又锐利。
听着便让人很不舒服,有种反胃的感觉。
“又是五花八门的人。”李重楼瞳孔微缩,朝沈一手走去。
金点,是八门之一,是江湖艺人管相面算卦的总称。
各地称呼不同,有哑金、啃子金、戗金、袋子金、老周儿等等。
市面上经常看到的那些,多半都江湖骗子,没什么真本事。
但敢自称金点的,绝对不是一般人。
“有点胆色。”
沈一手注视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李重楼,咧嘴笑道:“不愧是他看得上的人,只是你现在还太嫩了。”
“不是我对手。”
“把保险箱打开,东西拿给我,留你一命。”
果然,是冲着师姐让自己拿的文件袋来的。
话说的更是嚣张至极。
偏偏李重楼极不喜欢这种在自己面前嚣张的人。
不动声色说道:“金点子,什么时候改投横门了?”
“不问主家意愿擅自登门,还要强取,也不怕辱了你祖师爷!”
偷抢扒拿,这是横门干的事。
自古以来,金点靠的是嘴,一张嘴平天下事,如今却进了店当了贼。
还威胁他要命,这已经坏了规矩了。
“小辈,我给林震东一个面子,不要不识抬举。”沈一手笑容一滞。
没想到李重楼年纪轻轻,却是个懂规矩的人,还敢拿话呛他。
纵横江湖几十年,嘴上功夫他没输过人,但今天却没办法还嘴,确实他理亏在先。
不过,在利益面前,规矩已经可有可无了。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给我师父面子?”李重楼不依不饶,眼神却暗暗瞟向店内博古架旁的一个火钳上。
那是师姐喝茶时,用来拨橄榄碳的东西。
他懒得用碳烧平时就用电,所以一直没用过火钳。
但此时,却是个极好的保命手段。
这个叫沈一手的金点子,知道师父,还敢堂而皇之站在他面前,必然是有点本事的。
不能不小心一点。
“小辈狗胆,就算是你师姐林颖在这,也不敢跟我这么放肆!”沈一手似乎被李重楼的轻视激怒,口气高高在上,一把摘下墨镜盯着李重楼。
左眼一团雪白,似乎是坏了。
独留一只的右眼里,闪着阵阵凶芒。
如果是一般人,大半夜光是看到他这个样子,恐怕就要吓的屁滚尿流逃跑了。
可惜,李重楼不是一般人,他的心性之坚忍这世上恐怕也没多少人比得了。
跟沈一手对视着,毫无惧意。
“口口声声小辈小辈,有本事你去找我师姐,或者我师父。”李重楼冷冷一笑,故意把话说的极其粗俗:“像你这种封建迷信,就该全部都抓起来,让你尝尝牢饭的味道,省得在这装X装个没完没了。”
“东西你今天肯定拿不着,有真本事就使出来看看。”
“今天你不放倒我,明天整个秦州都会知道你一个金点子,投靠了横门。”
说话间,李重楼一个箭步蹿到博古架前,抄起火钳,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
看样子今晚少不了一顿恶战。
他虽然练了羊皮卷心法,现在实力大涨,但毕竟时间太短,对付普通人还可以。
对付这种混迹江湖的老油条,结果还未可知。
“找死!”沈一手终是忍不住被刺激的心火乱蹿。
眼中杀意毕露,蹬蹬蹬一蹿三步,一步两米。
眨眼便冲到李重楼面前,手里的平金横扫而出。
呼啦一声,旗子猎猎作响,邪风扑面。
博古架上摆的一些装饰口,咣当被打扫一地。
李重楼见状,连忙双手拿着火钳去挡。
当!
旗杆跟火钳相交,发出金属交击之声。
李重楼感觉像是被一辆高速行驶的车子撞上,虎口瞬间麻了,火钳再握不住,脱手而飞狠狠砸在墙上。
当场就弯了。
两只手止不住的颤抖。
李重楼眼角轻抖,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惊滔骇浪。
这老神棍的力量怎么会这么大,他练羊皮卷这几天,力量早就超过普通人。
没想到连他一棍子都接不下,还差点受伤。
这差距,绝不是一个武器能弥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