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小船交给东凌,让他放在书房后,陆景灼坐下吃饭。 楚音又提起去公主府做客的事,询问原因。 陆景灼道:“姑姑年前就提过了,没什么事,就是搬了新家想热闹下。” 跟宝成公主走近并没有坏处,他又这么说,楚音便不再多想了。 饭后,她吩咐宫女准备去公主府带的礼物,而后开始折纸。 折了一会,她让七娘把陆珍抱来。 “珍儿,上次三叔送你的花还在吗?” “在。” 不出所料,女儿果然保存着,楚音跟她商量:“能不能借给为娘看看,为娘想拆开来学学怎么折的,到时娘给你折一朵新的花好不好?” 陆珍很大方:“娘要就拿去吧!” 宫女将那朵纸花送来。 楚音慢慢拆开,再慢慢还原,仔细琢磨这精细的活儿。 有时候杀人也是精细的活,不是手起刀落,鲜血四溅,而是匿影藏形,无声无息。 建兴帝不像宝成公主想得那么简单,听到姚夫人死了只觉得自己看错人,他当时是派了秦孝去查得,后来秦孝带来了一个消息,说李源也在调查。 李源是谁的人,他一清二楚,但建兴帝并不在意长子身边有一两个可用的帮手,身为储君,适当的有些野心,了解局势是应该的,可插手姚家与楚家,分明是感情用事了。 姚夫人之死显然是有长子的推动,建兴帝回想起他这段时间的种种变化,不由得生出担忧。 冰块融化之后,会不会成为无法控制的火? 以前他看不出一点长子像他生母姜栀的可能,但现在…… 长子是男儿,自然不会像姜栀那样为感情要死要活,可这是一个隐患,他百年之后,如果长子对长媳言听计从,将来会不会导致外戚专权? 虽然长媳现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缺点。 建兴帝忽然眉头紧锁。 隔一日,陆景灼一家坐车出宫去公主府。 陆珝,陆珍兴奋极了,趴在车窗口往外看。 正是对世间万物都好奇的年龄,见到什么都要问一问,有时瞧见热闹的街道,他们也想下来玩,然而每每都被父亲冷肃的脸给镇住,不得不放弃幻想。 公主府虽然富丽堂皇,雕栏玉砌,但对生在皇宫的孩子们并无多少吸引人之处,还不如刚才的街市,陆珝跟陆珍一到府里,反而安静下来。 宝成公主亲自出来迎接他们一家四口。 “兄长自小就不喜欢听平戏,去青州就藩后更不会请戏班子了,这回你们在我这儿饱饱眼福,”她说着一拍陆景灼的手臂,“景灼如果像兄长一样,也不喜欢,便当尝个鲜,总不难听的。” 楚音心想,他就没个喜欢的事情,如果硬要算,可能是骑射,只登基后他也不碰的。 陆景灼只点点头,倒是两个孩子听到什么“戏班子”,忙问起这姑祖母来。 宝成公主一开始还解释解释,后面就吃力了,捏捏他们的小脸蛋:“你们一会儿听了就知道了。” 戏班子表演了两个曲目,一是《长生殿》,一是《白蛇传》。 因为扮相好,嗓子绝,楚音听得津津有味,陆珝,陆珍第一次接触,也是目不转睛,在看到武戏时,陆珝简直是手舞足蹈,恨不得跑到戏台前盯着。 而陆景灼仍没什么兴趣。 偷偷看一眼他平静的脸,楚音凑过去故意问:“殿下难道真的像父皇,一点都不喜欢这个?” 他却反问:“你喜欢?” “嗯,挺有意思的。” “你喜欢就行。” “我喜欢跟殿下喜欢并无关系呀,我在问殿下呢。” “有点吵。”他说实话。 楚音看向两个孩子:“珝儿珍儿都不嫌吵。” “因为他们自己就够吵的。”他一本正经。 楚音噗嗤笑了出来。 听完戏,他们又在公主府用午膳。 “今次多亏姑姑邀请,我原先都不知平戏如此精彩,”楚音揉一揉儿子的脑袋,“珝儿珍儿都能从头到尾的看完,真是让人开了眼界。” 让主人最高兴的就是客人的喜欢跟满意,宝成公主打趣道:“阿音,你跟珝儿珍儿都比景灼有眼光,景灼他有时真像根木头。” 他两世都是木头啊,只是现在才变了些,楚音抿嘴一笑。 陆景灼寡言,席上也不太说话,宝成公主多数都在跟楚音交谈,谈着谈着她忽然问:“你兄长可定亲了?” 早前宝成公主想跟楚家结亲,后来闹得不太愉快,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