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陆1024年,汉州,初夏,积石镇古庙村。 一身着粗布衣衫、身形消瘦少年的肩上挑着扁担,正在一土墙围制的院落门前涉阶而上。 扁担两端挂着两只装满水的粗大水桶,台阶又陡又峭,巨大的重量压在少年的肩上,只见其嘴里接连发出闷哼。 但他好似也习惯了,并没有抱怨与不满,除了稍显吃力之外,面上表情透露着坦然和释怀。 男孩儿名叫许安年,父母双亡,是个孤儿,自小被村里三叔三婶儿收养。 此番是三婶儿使唤去村口泉中挑食用之水。 爬完石阶临近院门,许安年放下水桶抬手擦汗,突然听到几声奇怪的声音自三婶的房间传出。 “死鬼,你轻点!嗯…….啊…...” “哈哈哈,比起你家那口如何?” …… 许安年已至十三岁的年纪,虽然没见过那回事情,但多少能猜到房屋里边在干什么。 三叔是一个本分憨厚的老实人,亡人尸骨未寒,三婶儿就已然开始放浪形骸。 三叔在去年病逝,今天正逢三叔的祭日,许安年打算挑完水回来和三婶儿合计祭奠事宜。 实则,三叔离世才一年时间,先前屋中的情况已然多次发生。 屋内诡异的动静对许安年来说并不陌生,相反他都已经习惯了,这要在往日,他多会置之不理。 过分的是这一年以来,接连出入三婶儿房间的男人也不尽相同。 “无耻之尤,好不要脸。”许安年心里暗骂。 今日是什么时间? 今天是三叔的头年祭日! 那该死的妇人竟然连丈夫的祭日都忘记了,还在那里放纵寻欢。 此时,他因为发力涨红的小脸上,怒意尽显,再也不能忍受三婶儿的这种无耻行径。 听着里边不断传来的动静,许安年浑身战栗,鼻翼不断抖动,一股无名的怒火从许安年胸中愤然升起。 “天杀的狗男女。”许安年低声怒骂。 怒火攻心,许安年也不犹豫,扔掉手中扁担,大步朝着房屋正门走去,抬腿一脚踹开房门。 房门瞬间大开,只见屋子正中一方形饭桌上,赫然趴伏着光着屁股女人,在女人身后站着一个秃头男人,裤子已然褪到了脚脖子处…… 两人奇怪的动作像极了春日里躁动不安的小狗交合。 定睛细瞧,那光屁股的女人可不正是三婶儿吗? 许安年念头一闪,随即快速冲至跟前朝着男人正在耸动的屁股毫不犹豫就是一脚。 “啊!”三婶儿杀猪般的叫声立时传了出来。 …… “小杂种,我宰了你!”男人气急漫骂,抽身拾掇衣物。 许安年踹完便跑,从他决定踹开门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想好,再也不回这个鬼地方了。 可他没想过一个十来岁的孩童,脚力哪里比得过壮年男子。 不多时,他就被光头男人追上了,拎着他的衣领就将他拽回院中。 “小兔崽子,嫌日子过的舒坦了是吧?”三婶此时已然穿戴整齐,张口喝骂。 其膀大腰圆的身形外加一副凶神恶煞的神情,让许安年觉得眼前的妇人像是山里受惊的野猪,着实粗俗可憎。 但眼前凶恶的妇人脸上竟然没有丝毫羞愧之意。 “无耻至极!你对得起我三叔吗?”许安年挣扎发声。 “让你睡牛棚看来还是太舒服了,老娘的事情要你多管?”妇人怒急开口。 说完冲着许安年并步行来,待至跟前,抬手冲着许安年的侧脸就是一巴掌。 这一掌下去,许安年直觉头昏脑涨,嘴角见血。 “可恶的老妖婆、丑八怪,这么多年你虐待我就算了,三叔对你可曾有一丝亏欠,今天是三叔的祭日,你竟然有脸勾搭野男人……当真可恨、可恶,臭不要脸......” “啪!”又是一巴掌,许安年直接被扇翻在地,再也无力起身。 那光头男子,许安年虽不熟稔,但知道他是村口宰杀猪羊的屠夫。 光头男子生的那叫一个肥头大耳、五大三粗,他想不明白,此等货色是如何入得三婶的眼的。 “你还真是饥不择食,就这猪狗之流,你也不嫌脏?”许安年自知难逃厄运,索性放声开骂。 反正这些年他早就已经活够了。 …… 他生来就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