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薇回到家的时候,韦太夫人已经带着陆明惜也到了常勇侯府了。
见到太夫人跟姐姐,陆明薇一下子还有些茫然,她之前已经叮嘱过邹盛他们不要把这件事跟太夫人那边说,邹盛他们难道是跟太夫人她们说了吗?
韦太夫人却比陆明薇还要震惊,见她生病,立即便皱起眉头来:“怎么会这个时候上山去?雨下个不停不说,这天气就根本不是上山的时候,便是要上山去,也该带足了东西去才是。”
她说着,又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
还是家里没个长辈,否则的话,这些东西,怎么也会照顾周到,哪里会让陆明薇生病?
她摸了摸陆明薇的头发,让她在床上躺着,这才说:“是我接到消息,你舅舅要外任了,所以特地过来告诉你一声。”
这个时候?
陆明薇一下子便惊醒了,虽然头还是有些昏昏沉沉,却立即便追问:“怎么忽然说要调去外任了?”
之前韦嘉朝一直都想去外地戍守,也不愿意在京城当个死气沉沉的虚职,但是朝廷却怎么都不肯松口。
现在怎么还没过多久,忽然却又让韦嘉朝走了?
要知道,之前陶院的事情出来之后,还有传言说韦嘉朝这回是真的会升去三大营的神机营当指挥使了。
韦太夫人把她按下去让她继续躺着,嗔怪的数落她几句:“你可真是愈发的急躁了,自己还生着病呢,就不知道多多爱惜自己。”
陆明惜在边上替妹妹掖了掖被子,也笑着附和:“是啊,这么大的人了,外头的事精明的很,一旦到自己身上,不知道怎么的就变得迷迷湖湖的。你这样,叫外祖母跟我怎么放心你留在这里?”
陆明薇一听这话就听出了话外之音。
舅舅要去戍守,所以姐姐跟外祖母也要一起走了吗?
她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太夫人见她错愕,便知道她已经猜到了,便抚摸着她的头发,低声解释:“陶院这次扯出了军中的一道口子,西北的乱象不止一日了,之前是因为陶院一手遮天,在朝中替那些人遮掩,所以西北军中的事一直都被压着,朝中竟一无所知。这一次,知道西北那边还有人勾结瓦剌,这不是小事了,圣上已经决定要重振君威,你舅舅如今是奉命接管登州的文登营。”
这也是合情合理的,陆明薇听太夫人这么说,就知道朝廷的意思了。
是啊,之前先太子跟平江王之所以会死,这真相之所以被隐藏这么多年,归根结底,是因为西北军中乱了,是因为里面隐藏的蠹虫太多,竟还有人私底下勾结瓦剌人。
当皇帝的怎么可能容忍将士不忠心?
什么都能有差错,但是这件事不能。
以前是没有机会,现在理由都已经摆在眼前了,正好借机大刀阔斧的整顿整顿西北军了。
而这其中,韦家之前便是登州的指挥使,他们是对登州有很深刻的影响力的。
虽然这些年陶院明里暗里的打压韦家的下属亲信,把韦家调回京城,并且在登州安插自己的人,但是,韦家还是在登州有着特殊的地位,所以朝中才会有这个决定,让韦嘉朝接管文登营。
只是如此一来,太夫人却不放心了。
以前他们还能掌握登州,是因为韦家世代便是驻守登州的,登州的军务郑谦和陆子谦他们根本无法插手,可是经过了这么多年,那边的形势必定已经跟以前截然不同。
韦嘉朝一个人过去,她是无论如何不放心的。
她是韦家的老封君,也是当年能够以女将之名带兵出战的头一人,于情于理,她跟韦嘉朝一道过去,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
陆明惜有些担忧的看着陆明薇:“明薇,原本我也不放心你跟云亭留在京中,但是......”她沉默片刻,认真而坦诚的苦笑了一声:“但是我之前也与你说过许多许多次了,若是有的选,我是想要离开京城自立门户的。你也知道,京中的流言蜚语有多少,加上还有一个如今还未知如何的父亲,我实在是不想再继续待下去。”
其实还不只是这些,还有邵家。
自从邵皇后怀有身孕之后,邵家便又开始有接触她的意图。
她不知道邵家为什么这么做,也不想知道。
但是她实在是不想再跟邵家有什么牵扯了。
陆明惜说到这里,心中的愧疚已经无以复加:“我知道,我是长姐,不该把责任都推在你身上,外祖母跟我们都去了登州,你便跟云亭是......”
可是不这么做,还能如何呢?
陆明薇是已经定下了一定得去宫里做伴读的了。
陆云亭也是陆家现在唯一的嫡子,他若是要走,宗族那边也绝不会答应。
韦太夫人心里很不好过,握着陆明薇的手:“要不然,你便跟我一道走,我去跟圣上请旨。”
不过是带个外孙女儿走,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