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工夫来听这些华而不实的话。
之前应长史把话说的天花乱坠,说是能够把这件事解决,可现在陆家毫发无伤,他眼下的处境还是没有改善。
鲁王不耐烦的时候,虽然不会表现出来,但是他们这些底下做人长史和谋士的,平时最擅长的事就是察言观色,一看鲁王的样子,就知道这是生气了。
黄先生急忙对着应长史使了个眼色,心里有些替应长史担心。
倒是应长史还是不紧不慢的,轻声跟鲁王说:“殿下不必管陆家,陆家二小姐的确是个厉害角色。不过我的目的也达到了,那便是,小王爷果然是跟陆家和韦家渊源颇深的。”
都不避讳的给陆家找太医了,崔明楼原本也没打算避着人。
鲁王哼了一声:“周王这一次是得意了!”
通过这次的事,周王不单收服拉拢了韦家,还顺便在永昌帝跟前成了个受害的老实人。
相比之下,自己却损失了刚结盟的王家,而且还有楚国公府。
不想这些事还罢了,一提起这些事他心里气的更加厉害。
“殿下就该让他得意。”应长史说了这么一句,忽然又沉声开口:“殿下,宫里过些天应当就是中秋家宴了。”
说起这件事,鲁王便想到刚才鲁王妃那态度,顿时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那又如何?”
中秋家宴年年都有。
原本按理来说今年他也是不能参加的,皇陵那边的事儿还没完全完成。
可是今年是必定得留在京城了。
应长史就笑了笑:“皇陵出事了。”
黄先生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鲁王也皱起眉头:“胡说八道!本王虽然身在京城,但是那边的事却是本王最挂心的,若是有什么事,底下的人必定会立马过来报给本王知道,若是出了什么事,本王怎么可能没收到消息?”
应长史微笑的看着鲁王。
鲁王原本还觉得不对,被他这么一看就反应过来:“你是说......”
应长史微微笑着摇了摇手里的扇子:“正是殿下想的这样,既然知道了是谁在背后捣鬼,屡次破坏王府的计谋,其实倒也不必急于一时的去做什么,殿下现在该做的,是尽量降低这件事的影响。”
鲁王若有所思。
半响,他起身冲着应长史长长地一揖到底:“先生教我!”
黄先生也面露赞赏。
王家的事情纷纷扬扬的闹了好些天,大理寺和刑部以及都察院通力合作,终于将桉子彻底审问清楚,将折子送到了永昌帝的桌上。
永昌帝看着折子沉默了许久,起身去了崔太后的慈宁宫。
自从王老夫人的事情之后,永昌帝跟崔太后之间的关系倒是无形之中缓解了许多,有些事,永昌帝也愿意跟崔太后说起了。
崔太后正在看着织造局送上来的新一批的绸缎,见永昌帝眉心紧蹙,便叫底下的人都退出去,澹澹的问:“是不是三司审问出个结果了?”
侄子莫若母,虽然永昌帝一直跟崔太后不亲近,但崔太后却自诩了解儿子。
母亲先开口了,永昌帝点了点头,伸手将手里的那封折子递给她。
崔太后展开来看,越看眉头皱的越紧。
永昌帝在边上语气复杂:“儿臣也知道最近这些年王家仗着朕的宠爱,有恃宠生娇之嫌,可顾念着奶娘的功劳,王俊山又屡次救朕,便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实在没有料到,他们竟无法无天到了这个地步!”
王威就先不说了,他喜好杀人,院子里的尸体便埋了不知道多少,还有那几个惨死的未婚妻,一个个全都死在他的手里。
至于王俊山,他也没有闲着,这些年在老家广占土地,逼得当地百姓求告无门,不知道多少人流离失所。
实在令人失望。
崔太后却是澹定的多了,皱了皱眉之后,她便放下了手里的折子,认真看着永昌帝:“皇帝对王老夫人的确算得上是仁至义尽,她纵然有功,皇帝也给了她远超于常人的荣耀,她至死都是受尽了荣宠的,子孙除了王威这个不成器的,其余的也算得上是孝顺体贴,她也算得上是能够瞑目了。”
这话让永昌帝心中安慰了许多,他还是头一次听见崔太后在王家的事情上如此的温柔,忍不住哽咽着看着她:“母后.....”
崔太后轻声叹了口气:“哀家知道你心里难受,皇帝,你已经做到了能做的一切,不必对王家再怀有愧疚。王家走到今天,王老夫人之所以会出事,都是因为王家大房贪心太过,纵子如杀子.....”
永昌帝心里已经有了决断,他也知道这一次的事实在是太过恶劣。
只是崔太后这样一说,他心里到底好受了许多。
“再说,王家大房的罪过该如何便如何,也不耽误皇帝继续优待其他几房没有犯错的王家人。”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