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要废太子了?!’
在场的诸多官吏听到这般整齐的上表,首先就生出了这么一个念头。
传言始终只是传言,当事实摆在面前来的时候,才能知道事实的震撼。
虽然太子一直不得圣人的喜爱,也从来庸碌无为,可就算是商贾之家也晓得立长立嫡的规矩,如今的太子李瑛则是两者都有。
真就这么被废了,还是有些让不少人心中惶惶的。
倒是今日来到的勋贵武官那一群,不少人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神色,有些暗自还露出了微笑。
毕竟他们当年可没有投注太子一系,这未来选择的人数可就更少了,说不定他们也有机会成为未来新皇的心腹。
都是勋贵,要想更进一步,要么是拿命去边疆血拼,要么就是靠圣眷了。
前者又哪里比得上后者升迁迅速?
更何况作为勋贵武官,哪里看得上一个懦弱的皇子?在他们心中的君主即便不是当今圣人一般,可以带着骑兵冲锋的人物,至少也得是英武非凡,有过人胆识之辈。
而只要见过太子李瑛的就知道,他和这些形容都是相差甚远。
勋贵武官能够对这位太子有好感就有鬼了。
可以说,这样的大事上表,本应该引起群臣激愤不满的情况没有出现,反而只有一些私底下交流的窃窃私语。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李隆基也是忍不住的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这么多年下来,朝堂的根基居然也没有扎下!’
‘能够依附的都是一些只能站在殿外的货色,真是让朕失望!’
原本贺知章还能勉力维持的太子一系在朝堂上的势力,但随着贺知章的失望离去,这一份势力也极快的烟消云散。
只有太子李瑛反而觉得自己在长安的势力扩大了,不少各级官吏投靠过来,却没有发觉这其中的官员里,没有任何一个算得上是朝廷的中心圈层!
简单来说,太子一系在朝堂上参与政事和发声的渠道,已经被彻底的斩除掉了。
哪怕就是现在不废太子,不出半年他的位置,也根本就没有坐下去的必要了。
一個在朝廷当中毫无权力的太子,还能是太子么?
最终李隆基所有的念头都集中在一个上面!
“宣太子进见!”
说来也奇怪,平日里早就应该来到宣政殿当中,站在诸位大臣之前的太子三王,今日竟然都不见了踪影。
或许也是因为知道自己未来的命运,所以干脆就留在东宫之中了。
正当有人觉得古怪,而李林甫敏锐的察觉不妙,开始吩咐内侍让金吾卫去东宫协助‘邀请’太子的时候。
那已经早就先一步来到东宫的黄门郎,手捧黄绢来到东宫门口,却不料见到似乎早已经等待许久的太子,光王,鄂王三人,朝服之下鼓鼓囊囊的也不知穿了什么。
那黄门郎自然没有多想,直接宣读了天子的口谕。
也就在这个时候,光王忽然笑眯眯的问道。
“圣人安然否?”
“放心,吾等肯定...马上就进宫进见!”
意味深长的言语,没有马上跟着黄门郎离开,反而是在让这位黄门郎回去复命后,再次关上了那东宫厚厚的大门。
隐约间,空气里似乎有不少血腥味从中传出。
...
“老师,您今日怎么忽然将妾身都叫过来?”
“是发生何事了吗...”
寿王府内,原本空荡荡的大厅,此时已经围坐了一圈人,有寿王一系的勋贵亲信,也有不起眼的隶属于寿王一脉的各色情报人等,都是为了从龙之功,平日里互相没有交集的人。
却被周清都令杨太真叫到了一起。
这就让人十分纳闷了。
然而周清都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乱哄哄的大厅彻底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太真哪,你知道夺权宫变,需要几个条件么?”
鲜血随着心脏的跳动,一下冲入大脑,整个人就好像喝醉了酒一样,有些头晕目眩,从没有想过周清都会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老...老师,您到底在说什么?!”
杨太真急促的开口,同样呼吸沉重的是旁边的一干寿王一系的干将以及勋贵们。
“怕什么?”
“说说而已,咱们又不用去做,反正有人已经开始了,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聊聊...”
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周清都眼中的光芒冷如清月,似乎不带着任何一丝情绪,也没有半分的担忧。
“什么?!”
当即就有几位勋贵跳了起来。
“有人已经开始做了?何人如此大胆,敢在长安城宫变?!”
不过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了自己问了一个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