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密侦所用的梁园。
大殿内,莲花型的青铜灯盏,光焰熊熊,亮若白昼。
走进来的一共四个人,为首者是体型彪壮的曹狡。
他身畔一左一右两人,其中一个男子,亦是体魄轩昂,给人雄健沉稳的观感,长方脸,眼角带着稍许皱纹,年近四十。从面相上看,显得忠厚,目光很正。
引起霍去病注意的是这人身畔隐然有一股气息,仿佛一道道剑气攒动。
淮南第一剑,雷被!
其本为江湖游侠,后被淮南王刘安招入门下,成为淮南八公之一,是淮南第一剑客,传其有争夺天下第一剑的身手,可见其剑术超卓。
前段时间,茹泊虎曾说过,淮南八公中的雷被,伍被二人,暗中投靠了大汉。
这人是雷被,曹狡另一边没见过的生面孔,大概率就是伍被,淮南国相,文才谋略冠绝淮南,且通晓丹鼎药石的方术。
淮南王刘安访慕求仙,研究道家丹鼎之术,举世皆知,所以对伍被格外器重。
史书上也曾记载过雷被判出淮南,而伍被则不赞同淮南王反叛,两人投汉,正好对得上。
“曹狡,雷被,伍被,叶骁见过绣衣令,冠军侯!”
四人恭敬执礼。
伍被中年相貌,文质彬彬,看似瘦弱,目光内敛。
他进入殿内的一瞬,扫了眼殿内各个角落的布置,将一些细节尽收眼底。
这显然是他的习惯。
霍去病由此推断,伍被两人应是才来长安,第一次进入这座大殿。
而伍被来到陌生环境,会观察环境内的布局摆设,做到了然于心,显然是个心思细腻,习惯谋定后动的人。
听见曹狡称呼茹泊虎身边的青年为冠军侯,雷被和伍被都露出惊讶神色。
另一个叫叶骁的,二十上下,身形瘦高,眼神中更是绽放出狂热的崇敬。
三人不约而同的重新执礼:“见过冠军侯!”
那雷被忽然靠前一步,深鞠道:“数月前我在淮南王手下谋事,曾奉他所命,在霍侯奔袭纵横道时,暗中出手斩杀纵横道主。
当时形势所迫,请霍侯见谅。”
霍去病勾了勾嘴角,没吱声。
雷被主动承认了是他背后出手斩杀纵横道主,倒是很聪明,将事情摆明了说,亦显得颇有担当。
“冠军侯能让你们出入草原,而不被发现。既如此,我会再派一队人马,去草原探探虚实。
伍被,雷被,由你二人带队,相互策应。叶骁负责去筛选人手,抽调七八个人,随你们去草原!”
茹泊虎下了命令,然后看向霍去病:
“伍被,雷被如今在我绣衣门下任职。伍被谋略出众,博闻强记。雷被剑术高明,修行天赋卓绝,二十岁上便晋升天人,在我知道的人里,稳稳排在前十。”
雷被谦逊道:“冠军侯才是不世出的天赋惊艳之人。”
桌案上有茹泊虎用来书写的空白竹简,霍去病抬手摄取过来,大殿内骤然掀起虎啸之声,兵锋凛冽,连温度似乎都在下降。
雷被和伍被首次感觉到霍去病的锋芒,眼瞳深处,不由得掠过震惊。
霍去病的识海兵书上,有兵家计策分化出一枚枚承载着计策内容的春秋古篆,落在他手里的空白竹简上,形成烙印。
“诳也,非诳也,实其所诳也。少阴,太阴,太阳。”
“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阴在阳之内,不在阳之对。太阳,太阴。”
无中生有和瞒天过海的兵策文字闪烁,继而交融在一起,字迹化为一缕缕玄奥纹路,形成瞒天疑兵的新计简。
也就是无中生有的欺瞒兵诈之法。
霍去病接连推动数条兵策,分别烙印在不同的竹简上,而后将兵简隔空扔给几人。
“此为兵家行军之术,可护持伱们进入草原探查。若遇危险,亦可助你们脱身。”
霍去病简单吩咐,雷被和伍被,叶骁三人各自得了两条计简,旋即下去准备。
今天晚上他们就将出发,直奔北关,进入草原,开始行动。
他们下去后,茹泊虎问没走的曹狡:“雷被、伍被两人入我绣衣以来,可有异常。”
曹狡道:“不曾,两人恪守本分,交给他们的几次任务都顺利完成,所以才允他们来长安。”
等曹狡也离开,霍去病问:“你将任务交给伍被,雷被二人,是在试探他们?”
茹泊虎狭长的脸上露出稍许阴沉:
“我和你一样,虽多次探查,确定了淮南王死去的尸体没问题。但总感觉他就这么自缢而死蹊跷,且其子嗣至今不见踪迹。
淮南投靠过来这两人,表现很好,按程序筛查也没有问题,但我有些不放心。”
霍去病微微点头,并不是他们多疑,而是淮南王